《許若溪陸霄全文》[許若溪陸霄全文] - 許若溪陸霄全文第27章

「兄台,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明可是國姓,你居然敢姓明!」
顧長盛一臉吃驚地看着她。
許若溪拱手笑了笑:「無妨,祖上姓明乃是太祖皇帝賜姓!」
其實,雖然如今她不是君王了,但母君賜下的名字她還不想丟掉,不想有朝一日客死他鄉的時候,墓碑上的名字都是不屬於自己的。
寧國侯摸了摸鬍子,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有些不一樣了。
「莫非這位公子出身齊國侯府?
普天之下,得高祖賜名的便也只有齊國侯府有如此殊榮了。」
齊國侯府世居朝堂,先祖跟着昭國太祖皇帝建立昭國,自有從龍之功,太祖皇帝便賜國姓給齊國侯府。
如今的齊國候已經是三朝元老,又是看着她長大的師父,所以就算她自報家門也沒關係。
不過,要是自己真的連祖宗傳下來的姓名都丟棄了,那師父說不定要被她氣得再撞一回柱子了。
許若溪這才點點頭:「不錯,得高祖帝看重,我齊國候府才能享此殊榮。」
沒有想到剛來揚州便能遇上寧國侯府的公子,現在又被寧國侯府待為座上賓。
許若溪到安排的房間住下,壓抑的心情好像舒緩了一些。
離開那座皇城越遠,她越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自由。
像飛向天際的鳥,不用再考慮天下萬民如何,不用考慮朝中大臣如何,更不用考慮陸霄如何。
如今的每一分都是為自己而活着,極好。
「小兄弟,我從我爹的酒窖偷了兩壺好酒,咱們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
顧長盛提着兩壺酒在外面敲門。
許若溪理好衣衫上前開門:「好!」
她住的院子里種了一棵很大的桃樹,現下綠草如茵,桃花灼灼。
兩人坐在桃花樹下對飲,一直到大醉,什麼都不用想,真是好不快活!
許若溪一聲從未如此恣意過,想醉就醉,想去何處就能去何處。
「長盛兄,干!」
第十九章 害天下寧國侯府祠堂。
堂中燭火不滅,香燭不斷,寧國侯跪在祠堂跟前,眼神幽深。
「顧氏列祖列宗,大昭諸位先帝保佑,我大昭還有希望啊,陛下無恙,必能捲土重來,重整河山!」
他看着眼前的先祖牌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齊國侯府確實姓明,可是普天之下,能叫許若溪的卻只能有一人,那便是在世人眼中已經死掉的文昌帝。
那齊國侯府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起帝王之名。
而許若溪身邊的暗衛劍柄之上確實有齊國侯府的暗紋,能得齊老太傅如此費心相護的人,恐怕這世上沒有幾個。
想來齊老太傅沒有提醒許若溪,讓她隱姓埋名,恐怕也是有扶她重新上位之心。
畢竟如今上面那位陛下,着實擔不得君位。
寧國侯緩緩站起身,沉聲道:「來人,把長盛叫過來!」
……在寧國侯府住了兩日,許若溪倒是跟這侯府的二公子混熟了。
這個顧長盛,着實是個實實在在的紈絝子弟,寧國侯家教甚嚴,為了不讓他出去鬼混,寧國侯親自把持家中中饋,除了日常零花,簡直是一毛不拔。
所以這個顧長盛便經常邀請這揚州城中的富紳子弟到家中做客,混熟了之後就帶着他們去**,去酒樓到處蹭吃蹭喝。
這兩日,許若溪就被顧長盛帶着幾乎是玩遍了揚州城裡的銷金窩。
不過不得不說,這揚州城裡的官風習氣着實污穢不堪。
在揚州城中,聽說賣官鬻爵已經是這城中人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尤其是新帝登基之後,更是猖獗。
「兄台兄台!
快救命啊!」
一大清早,許若溪又是被這個顧長盛吵醒的。
她穿好衣服出來,就看見顧長盛已經在門口巴巴等着她了。
許若溪看着他一臉像是要慷慨赴死的模樣不由得驚了一下:「顧二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顧長盛便一點形象都沒有地拉住她的衣袍哀嚎:「兄台,我爹居然要把我派到城外莊子上去查賬,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許若溪不由得愣了一下:「怎麼了?
不就是查賬嗎?
怎麼被你說得好像十分兇險一樣?」
顧長盛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忙道:「兄台你可不知道,城外山匪作亂,不少青壯男子都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爹讓我去,那可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我長得又帥,又出身侯府,那些土匪見了我豈不得眼紅啊?
到時候把我捉去找我爹要贖金,你說我爹是怎麼想的?
我真的是親身的嗎?
我不管,兄台你可一定要幫我!」
對於顧長盛這死乞白賴的樣子,許若溪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好不容易才拉開他。
「不用如此擔心,既然是山匪,自然有朝廷派兵剿滅鎮壓,去告訴知州大人不就行了?」
許若溪雖然是也想不明白寧國侯是怎麼想的,不過想來應該是要磨練磨練這個兒子吧。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許若溪還是被顧長盛拽着一起去城外莊子上查賬。
不過好歹是在人家府上白吃白喝了這麼久,也不好什麼忙也不幫。
兩人帶着十來個家丁便去了城外莊子,只是令人意外的是,這一路來分明安靜得很,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這附近也並不像是有山匪作亂的樣子。
顧長盛與許若溪並肩坐在馬上,一路上談天說地,時不時飲酒兩口,還頗有些愜意。
至於這顧二公子簡直就是個不長心的,剛來的時候還怕得不行,喝了兩口酒就已經快要快活上天了。
「唯兄,我跟你說,這揚州府的知州根本就不負責任,什麼剿匪,分明就是拿着朝廷的俸祿去喝花酒了,這匪說是剿了幾年了,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長盛已經喝得有些醉了。
一旁的許若溪卻是越聽越清醒,從前,她以為百姓安樂,五穀豐登,沒有戰亂就已經不錯。
可是想不到,她從前那般大力整頓吏治,還是有人尸位素餐,甚至連賣官鬻爵都如此明目張胆了。
一官昏庸則害一地百姓,一君昏庸則害天下。
如今明淺不過才登基一年多,便開始廢改她苦心頒下的吏治,想來應該是要趁機在朝堂上安插她自己的人手。
若是這樣下去,天下遲早會被攪得大亂。
「公子,到了莊子上了!」
第二十章 為君這座莊子在郊外一座小村莊,離城郊很遠,村莊里的人也很少。
只是站在這莊子外,就感覺有種很奇怪的氛圍,明明春暖花開,鳥語花香,可是這個小村子裏着實太安靜了。
安靜得可怕,除了鳥叫,一點人聲都沒有。
「這是什麼味道……」一個家丁忽然出聲。
許若溪眉頭一皺,也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心下一凜,一個家丁上前拍門,可是門卻是輕輕一推就開了,院中便躺着幾具屍首。
橫屍遍地的樣子她不是沒見過,可看見眼前這一幕,着實讓她後背升起一股涼意。
本來喝得半醉的顧長盛也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酒醒了大半:「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死,死人了!」
許若溪臉色一沉:「萼梅,你去看看附近的人家,小心一些。」
「是。」
萼梅抱拳,轉身去了前面不遠處的村莊。
許若溪這才帶着幾個家丁進到莊子里,四下看了個遍才發現,莊子里已經一個活口都沒有了,但是奇怪的人,死的全部都是一些老弱婦孺,一個青壯男子都沒有。
「一定是那些土匪下山來燒殺搶掠了!」
顧長盛跟着走進來看了兩眼,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可是許若溪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莊子里雖說是一片狼藉,但是並未丟失什麼財物,看起來並不像是土匪截殺,而這些死掉的人更像是被殺人滅口的。
正此時,萼梅推門進來,一臉嚴肅:「公子,村裡人沒有一個活口,全部都被殺掉了,村裡的青壯年一個也沒見到。」
聞言,許若溪的臉色一下變得無比陰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囂張到如此地步,整村的人竟然被全部殺掉無一活口。
這盛世乾坤之下,居然死了這麼多的人,而這裡的知州府衙竟然一點不作為。
許若溪感覺心口一陣抽痛,死的這些,可也都是大昭的子民,那些官員可都是靠這些勤勤懇懇的老百姓交稅納糧才能夠過火的。
為官者不能為民為國,空食糧餉,實在是可惡至極!
她死死咬牙,胸腔里翻湧起一股血腥味,心也在隱隱作痛。
許若溪讓人將村裡百姓的屍首都搬到一起,挖了墓地將他們下葬。
看見死的還有十月懷胎的孕婦,還有看着約摸三四歲的小兒,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母君死前曾囑託她,讓她一定要勵精圖治,讓天下的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為帝三年,她自以為為國為民已經是竭盡所能了,可是今日看到這些,她才明白,終究還是不夠。
或許說,為君者,為國為民,哪有夠,只有更好。
可是如今她遠離皇城,親眼看見了這樣的事情,心裏是何等洶湧澎湃。
「唯兄,咱們還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萬一那伙山匪又下來,我們這一群大老爺們兒估計都要被他捉上山做土匪了!」
顧長盛在旁邊說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若溪沉着臉,冷聲道:「此事我們得回去稟報知州大人!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可以坐視不理!」
顧長盛跟着她上前,拉了她一把:「唯兄,你可別這麼天真了,你以為最近出了這麼多事情,沒有人去報過嗎?
這事就連我爹都管不了,你就算是齊國侯府的人,手也伸不了那麼遠!」
連寧國侯都管不了?
那這背後到底得有多大的陰謀!
雖說如今的寧國侯只是一介閑散侯爺,可是畢竟是侯爵之尊,便是這揚州府的知州大人見了,也是要禮讓三分的。
「顧二公子,我記得寧國侯雖然已經歇朝,但是本身亦有直奏天子之權,就算知州大人不管,難道朝廷眾官也視而不見嗎?」
許若溪皺起了眉頭。
顧長盛長嘆了一口氣:「自從新帝登基,我爹呈上去的摺子便一本都沒有迴音了,也不知道是有人膽敢攔下了摺子,還是摺子遞到了帝王案頭,卻被置之不理了。」
聞言,許若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當初她便覺得,明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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