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幼鳶陸霄》[許幼鳶陸霄] - 許幼鳶陸霄第53章

他心知自己做錯了事情,現在估計陸霄是正在火頭上。
忽然陸霄停下腳步,穆遠一不留神,沒有發現,不小心撞了上去。
「侯爺,我……對不起!」
陸霄緩緩轉身看向他,眼中一片晦暗:「對不起什麼?」
穆遠嚅囁着,有些為難地開口:「今天要不是我擅自行動,惹怒了嫂……他們,恐怕夫人也不會一時生氣,寫下和離書。」
陸霄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可隨即只是苦笑一聲:「是我自作自受,跟你沒有關係,就算沒有今天,她早晚也會給我一個了斷。」
說著,他才又緩緩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穆遠跟在後面,一臉不解:「侯爺,你說她都有了你的孩子了,怎麼能跟你和離呢?
和離以後那日子怎麼過?
哦,就算她生活沒問題,那這孤兒寡女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嗎?
到時候遇到麻煩,她還是得回來!」
陸霄語氣毫無波瀾:「穆遠,她是苗疆聖女,南疆跟我們上京不一樣,就算女子和離,也不會被人嫌棄。
這裡對女子沒有那麼多約束。」
穆遠不由感嘆:「難怪夫人性子這麼剛烈,什麼架勢都嚇不到她。」
是啊,她就是這樣的人,什麼都嚇不到她。
所謂,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大概,她也是真的不愛自己了,所以,心裏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陸霄想笑,卻也笑不出來了。
這一次,是真的真的失去她了,徹徹底底!
「穆遠,回京吧。」
穆遠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陸霄轉頭看着他,語氣卻有些無奈:「回京。」
穆遠愣了一下,七年了,他終於想通了,肯回京了!
「好!
我這就準備準備,明日回京!」
陸霄的目光落在身後這片桃林,深深往裡看了一眼。
終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他不是不愛她了,只是,他知道愛也沒有用。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想珍惜都沒有機會了。
她把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絕了,那就真的沒有給他們之間的關係留下一點緩和的餘地。
留下來,也不過是自討沒趣,他也總歸是要面子的。
有些人,活在眼前,倒不如活在遠方。
……房間里。
許幼鳶的小腿上扎了幾根細細長長的銀針,叢羽就在一邊為她繼續施針。
「聽說今天在堂上,那個人帶人過來鬧了?」
叢羽好似不經意地提起,問了一句。
許幼鳶坐在椅子上,一手拉着褲腿,點了點頭:「嗯,不過,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按照他的性子,想來也不會再來糾纏了。」
叢羽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忽然抬眼看向她:「其實,你沉睡這些日子,他過得也挺難的,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真的回心轉意的話……」「沒有,哪怕是現在,他也只不過是自以為很愛我罷了,你覺得愛一個人應該是怎麼樣的?
是他那樣嗎?」
許幼鳶突如其來的反問讓叢羽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可隨即,他的眼神又變得認真起來,嘴角微微上揚,看着許幼鳶溫聲道:「我覺得,愛一個人,就是讓她開心最重要,只要她好,就什麼都好。」
許幼鳶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不由有些感嘆:「是啊,世上的愛人之心都是一樣的,只要那個人好就很好了,至於自己的喜樂,哪裡顧得上呢?」
叢羽看着她,猶豫了片刻,好像終於下定決心要說些什麼。
可是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又讓他把話咽了回去。
第三十四章 顧忌循聲看過去,卻是秀知端了一盆葯湯過來。
看秀知小心翼翼,漲紅了臉的模樣,許幼鳶腿上又扎着針,只能在一旁叮囑:「知兒,你小心點。」
話音剛落,秀知跨過門檻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
「知兒!」
許幼鳶驚呼一聲。
「啊——」就在秀知以為自己要摔下去的時候,手裡的水盆忽然一空,自己的衣服像是被人揪住,整個人半傾着懸在空中。
秀知仰着小腦袋看過去,果真就看見叢羽一手接住她的盆,一手提溜着她。
「不是有侍女嗎?
怎麼讓你一個小娃娃自己端過來了,差點摔了。」
叢羽將手裡的盆放到許幼鳶腳邊,一邊問秀知。
秀知在原地站好,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兩步上前,一下挽住許幼鳶的手:「我阿娘好不容易醒過來,我當然要好好孝順!
對了叢羽,你以後不能叫我小娃娃了!
我七歲了!」
叢羽淺淺一笑,這小知兒還真是跟小時候的許幼鳶一模一樣,人小鬼大,還調皮。
真是拿她沒辦法。
「好,不叫你小娃娃了!」
許幼鳶就看着眼前兩個一大一小的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恍然間,就像看到了以前小時候的自己,和現在的叢羽玩鬧,場景竟然出奇地和諧。
秀知蹲在木盆邊,把木盆推過去:「阿娘,你快泡腳,還是熱乎乎的呢!
要泡這個葯浴才能好得更快!」
「好!」
許幼鳶拉過木盆,抬腳脫掉襪子,露出一雙光潔的小腳,然後泡了進去。
只是,她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叢羽臉上微紅,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苗疆雖然沒有中原那樣對女子苛刻,但是苗疆女子的腳是不能隨意給人看的。
這一聲咳,許幼鳶才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泡在藥水中的腳,又看了看叢羽,臉色也不由泛起一點微紅。
「阿娘,你臉怎麼紅了?
是不是昨晚跟知兒睡有點發燒,着涼了?」
秀知還小,沒有男女大防的意識,沒有察覺到這點。
只是被她這樣一說出來,許幼鳶的臉就紅的更厲害了。
還好是叢羽,畢竟兩人從小就認識,不至於太尷尬。
許幼鳶搖了搖頭,指了指木盆:「是阿娘受不得這葯浴,這味熏得我頭暈。」
秀知看了看木盆里黑褐褐水,這味道着實是難聞了些。
「那知兒給阿娘找些蜜糖餞兒來,去去這苦味!」
話音剛落,小小的身影一閃就沒了人影。
許幼鳶看了一眼門口,小小的身影已經跑的老遠。
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你,還是我阿哥,教了她一身武功,回頭惹了禍都不好收拾。」
叢羽跟着輕笑了一聲:「還說知兒呢,你小時候不是一樣闖禍,還要總拉着我墊背,我看這知兒比你小時候可要乖一些。」
許幼鳶聽着,就想起那些往事,忍不住「撲哧」一笑。
「你倒是記得清楚!」
她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對了,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師傅他老人家快回來了嗎?」
叢羽點了點頭,忽然又蹙起了眉頭:「這事我忘了跟你說了,昨天晚上收到師傅的來信,說是已經到了南疆了,但是路上遇到一個病症怪異的病人,就耽擱下來了。」
師傅他老人家的性格,兩人倒是都知道,這世上,他最感興趣的兩件事,除了吃,就是喜歡研究這世上的疑難雜症。
「那這次恐怕是又要耽擱十天半月才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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