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婧兒顧景塵》[顏婧兒顧景塵] - 顏婧兒顧景塵第76章(2)

。」
她福身行了一禮,顏婧兒也回了一禮,說道:「我也是恰巧路過。」
不是故意偷聽的。
顏婧兒暗暗打量這個叫沁兒的姑娘,約莫十六七歲,長得秀麗,如出水芙蓉。
這個沁兒姑娘之前沒見過,敏陽郡主的茶宴上也沒見她身影,應該是後來跟着哪個貴女來府上做客的。
許是猜出了她心底的疑惑,沁兒姑娘主動解釋道:「婧兒妹妹此前未見過我,因我是前兩日才來京城探親,此前一直住在襄州,與顧大人是舊識。」
她臉上笑意端莊得體,即便是被人聽見她與顧景塵私下談話,臉上也一點也不見慌張。
反而有種本該如此的坦蕩。
這樣的坦蕩,莫名地令顏婧兒覺得心堵得慌。
「我送沁兒姐姐出門。」
顏婧兒說道。
「不必麻煩,」沁兒姑娘道:「婧兒妹妹去招呼其他人就是,婢女領我出門即可。」
她福了福身:「告辭。」
目送她背影離開,顏婧兒心情有點低落,跟貴客們吃茶聽戲也沒什麼興緻,等最後終於送走這些人後,她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了。
原本想着洗漱一番後,就睡個午覺的,可躺在床榻上卻總是想起在游廊處聽到的那番對話。
撿風箏、舊識,還有那個叫沁兒的姑娘……也不知是怎麼了,她越想越睡不着,儘管眼皮子已經打架,可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睜開。
她煩躁地踢了踢被子,不小心弄出點動靜來。
素秋坐在外頭做針線,聽見了,便問:「姑娘還沒睡着?」
「嗯。」
顏婧兒翻了個身朝外,然後掀開床簾,見素秋正在綉帕子。
想了想,她問道:「素秋姐姐可知大人為何一直不成親?」
「啊?」
素秋差點都要戳到手指頭。
「大人都二十好幾了,」顏婧兒道:「他這般條件,許多貴女都想嫁他呢。」
素秋好笑:「姑娘是被今日的陣仗嚇着了?」
「莫說姑娘被嚇着,奴婢也是如此呢。」
她說:「往年府上可沒這麼熱鬧過。」
「那大人為何不成親?」
顏婧兒又問回剛才的問題。
反正不可能是因為跟她有婚約,畢竟她最初找上門來說是他未婚妻時,顧景塵顯然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呢。
「這個奴婢也不知,」素秋說:「興許,大人本身就不願成親吧。」
「為何不願?
都二十好幾了,也不小了。」
素秋噗呲笑出聲:「哪裡二十好幾,大人今年也才二十四。」
「可我們那二十四都已經……」算了,顏婧兒不想糾結這個,看樣子素秋也不知道情況,她垂眼繼續躺回榻上。
「姑娘睡吧,」素秋說:「奴婢讓廚房煨了甜羹,等姑娘醒了就能喝了。」
「嗯。」
顏婧兒盯着床帳看了許久,最後也不知何時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這一覺倒是睡得有點久,因為顏婧兒還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累得很。
原本是想睡醒後去找顧景塵的,但她突然又不想去了。
她坐在椅子上端着甜羹蔫蔫地喝了一半,然後放下。
「姑娘怎麼不喝完?」
香蓉問,往回姑娘最喜歡喝這個的,一碗都還覺得不夠呢。
顏婧兒說:「我要去書房練字。」
說完,她就出了屋子。
香蓉在後頭奇怪嘀咕:「練字也不妨礙喝甜羹啊。」
顏婧兒進了自己的小書房,書房很溫馨,她後來還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了遍。
在窗下種了盆蘭花,在牆上掛上了一幅自己畫的素雪臘梅,又將紗簾換成了自己喜歡的淺紫色。
她以前在家中時一直跟父母說想要個小書房,她哥哥們都有,她也想要一個。
彼時父母覺得她還小也沒布置,倒是後來來了丞相府,洗秋院就現成有一個,這令她很歡喜。
不過,許是今日心情不佳,到了書房後那種溫馨歡喜的感覺也全然沒了。
甚至看桌面上的筆墨和硯台都覺得有點礙眼。
——是顧景塵送的,彼時她考甲等,顧景塵給的獎勵。
她站在桌邊,拿鎮尺壓了壓宣紙,再壓了壓宣紙,提筆蘸墨寫字。
寫了一張不大滿意,又抽了張宣紙寫,直到費了好幾張宣紙後,她覺得興許是顧景塵送的這支筆不好用,於是賭氣地將筆放入水洗中攪拌,攪乾淨後索性將筆丟在角落的一個雜貨箱里。
她又換了一支筆寫,過了會兒,覺得可能是顧景塵送的硯台不行,於是又把硯台洗乾淨扔進雜貨箱內。
她重新鋪了張宣紙,這回總算覺得心無旁騖了,結果婢女就過來稟報說,顧景塵請她去百輝堂吃晚飯。
「……」顏婧兒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眼散亂在地上被揉成一團團的宣紙,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將紙團映出斜長落寞的陰影。
她突然覺得自己挺幼稚的。
不就是撿風箏,有舊識嗎?
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洗完手,顏婧兒故作淡然地往百輝堂走,小廝見她來了請她先去正廳里等會兒,說顧景塵很快就忙完過來。
顏婧兒斜眼朝對面書房看了眼,書房這時門是打開的,還能看見幾個穿着朝服的官員——是今天跟他一同下朝從宮裡過來的,顯然是忙到現在都還沒回府。
她百無聊賴,看婢女們端飯菜進來擺放,自己無意識地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而後屁股用力往後一蹭,坐進了椅子最裡邊。
太師椅寬大,這般一來,顏婧兒的腳就夠不着地了,且還直愣愣地伸向前。
「……」她偷偷尷尬了會兒,見婢女們沒注意到她這,於是不着痕迹地慢慢挪屁股。
但挪着挪着,發現門口站着個身影,擋了部分光。
顏婧兒猛地抬頭過去,就見顧景塵不知何時來的,正站在那裡看她,眼裡划過些許笑意。
「……」若是以往便算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這樣笑她。
顏婧兒覺得難堪的同時,還隱隱騰升了點怒氣。
笑什麼笑!
沒見過這麼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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