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卻厲聲將她叫住。祝棠兒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她站在原定，不敢妄動。燕嬤嬤見燕翎塵正往這邊來，又恰巧見地上的枯葉沒有打掃乾淨，便想在燕翎塵面前表現表現。「這滿地的枯葉你是看不見嗎？侯府雇你來是來幹活的，不是來混日子的！」燕嬤嬤尖銳的聲音很快吸引了燕翎塵的注意。燕翎塵往這邊看了眼，卻只看見燕嬤嬤肥碩粗壯的背影。祝棠兒生怕燕翎塵看清自己的樣子，她躲在燕嬤嬤面前，小手拽着燕嬤嬤的衣袖，幾近哀求的哄着：「嬤嬤您消消火，我這就幹活。」燕嬤嬤平日里就是個厲害的角色，對府里的丫鬟非打即罵，大家私底下都十分害怕她。祝棠兒也不例外，但她此時更怕燕翎塵注意到她。見祝棠兒服軟，燕嬤嬤心中覺得暢快，她指了指地上的枯葉，道：「馬上把這裡打掃乾淨了，不掃乾淨不準走！燕嬤嬤慣着你，我可是公私分明的！」祝棠兒沒有辦法，她不敢惹怒了燕嬤嬤，只得老老實實幹活。擺足了官架子，燕嬤嬤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燕翎塵這才發現藏在燕嬤嬤身後的祝棠兒。瘦小的一隻，方才躲在燕嬤嬤身後竟叫他沒發現。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祝棠兒倒吸一口涼氣，她低垂着頭，握住掃帚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或許是對他的恐懼太過明顯，明顯到燕翎塵頓住了腳步。「你很怕本王？」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燕翎塵審視的目光一刻也未從祝棠兒身上離開。他是大宋從無敗績的戰神，大家怕他理所當然，可怕成這樣的，燕翎塵還是頭一遭見。瘦小的身軀一直在抖，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是什麼洪水猛獸。燕翎塵忍不住蹙眉。堂堂男子漢，竟這般沒出息！祝棠兒將頭垂得更低，她搖了搖頭，下唇幾乎快要被她咬出血。「那為何要抖成這樣？」祝棠兒額上滲出一層細汗，後背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汗水浸濕。她跪在地上，聲音帶着幾分顫音：「回王爺，小的……怕冷。」祝棠兒幾乎快要哭出來，她恨自己的不爭氣，怎就怕成這樣！但只要一看見燕翎塵，她就會想起那晚的遭遇。她沒辦法鎮定，她怕他，怕得要死。這撇腳的理由惹得燕翎塵失笑。果然，侯府的下人就是不能跟他手下的士兵相比，這樣瘦小的身子，只怕連刀都拿不穩。罷了，他懶得跟一個小廝計較，抬腳正準備離開。清風拂來，幽香暗涌。那晚的記憶忽然閃現在腦海。燕翎塵渾身猛然一怔，深邃的眉眼似淬了寒冰，他轉身，再次看向祝棠兒。「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