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挺拔的身影從後面走上前，對着裴無桀拱手俯身：「公子，都已經解決了。」
裴無桀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流氓，一雙漆黑雙眸仿若淬了毒一般：「殺了。」
「是。」秦令應聲。
流氓頭子這才明白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裴無桀的腳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大爺，大爺是小的不識好歹，請您饒了我，繞我一條命吧！」
裴無桀面若寒霜，絲毫不動容。
他一腳踩上流氓的左手，聲音陰冷地彷彿從地獄出來的一般：「你剛才是用哪只手碰的她？這隻？還是這一隻？」
他說著，又抬腳踩上流氓的另一隻手。
流氓疼的嗷嗷直叫，卻不肯說話。
裴無桀冷冷一笑：「不說是吧？那就兩隻手一起砍下來。」
流氓狠狠一顫，連忙給他磕頭：「我說，我說，是右手……啊！」
話還沒說完，他的右手手背就被裴無桀用劍刃狠狠地插了進去。
鮮血迸濺，染紅了裴無桀的衣擺。
他冷淡地收腳抽回劍，滿眼厭惡：「真臟。」
流氓在地上疼的滾來滾去，卻不敢大聲喊叫，因為他親眼看到了秦令將自己的那兩個兄弟殺死了。
他害怕，他想活着。
可是秦令卻還是一步步地向他走去，手起劍落，身首異處。
裴無桀轉過身，擋住晏離的視線，不讓她去看那血腥的場面。
他拉起她的手，眉頭皺在一起，拿出自己懷中的帕子仔細地擦拭着她的手指。
彷彿那上面沾染了什麼污穢之物。
晏離尚且從驚愕中回過神，雖然沒看到，但她知道那三個人已經死了。
她看着裴無桀一遍遍細心認真地擦着她的手指，心裏一動，但還是緩緩開口說：「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你現在是皇上。」
「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和我是不是皇上沒有關係。」裴無桀聲音寡淡地回道。
晏離沒再說話，只是在裴無桀準備擦拭自己的手指第四遍的時候將手抽了回去：「已經乾淨了。」
裴無桀頓了頓，慢慢垂下手臂。
秦令將幾個人的屍體拖走，院子里只剩下一灘血跡。
看着那血跡，晏離心裏百感交集。
須臾，她收回視線，淡淡道：「你先進來吧。」
走進屋子，晏離倒了杯茶放在桌上，裴無桀怔了怔，一時間不敢相信她會對自己這樣和善。
看見他的目光，晏離有些不自然：「別誤會，只是為了感謝你保護了我和長南。」
聞言，裴無桀唇角揚起淡淡笑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用謝，這是應該的。」
晏離在他對面坐下，抿了抿唇：「你這麼晚為什麼在這？」
裴無桀一愣，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眸。
其實在幾日之前，沈長南偷偷去客棧找過他一次，告訴他謝止要帶着晏離離開金陵。
長南不願意離開，想要和裴無桀在一起，便讓他趕緊想想辦法，一定要留住晏離。
裴無桀聽完之後，便一直關注着茶水攤的動靜，白天他不方便來，就讓秦令來盯着，晚上則是他自己思念晏離太深，過來在附近看一看。
不想今晚剛來，就聽到幾個流氓對晏離的污言穢語，他當即心底就升起了一股怒氣。
若不是晏離還在，他恨不得將這幾個人五馬分屍。
事實如此，但裴無桀不能出賣沈長南，便只能說：「我只是幾日未見你，思念猶深，想在這附近走走，知道你是在屋子裡，哪怕不能一見面，也心滿意足了。」
話落，晏離的心底狠狠一顫。
她移開視線，暗自竭力平復自己亂動的心臟。
不料，裴無桀卻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晏離，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相信，我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想保護你。」

第二十二章PanPan異香

晏離突然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燙了一下。
她想收回來，可裴無桀攥得太緊。
無奈之下，她只能皺起眉說：「裴無桀，這不是你愛不愛我的問題，而是我不愛你。」
「我不信你對我一點心意都沒有。」裴無桀倏地抬聲，「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夜你是主動的，你別想騙我。」
晏離沒想到他還真的去認真回想關於那一夜的細節。
眼前不由自主地划過那些片刻，晏離心狠狠跳動，雙頰染上粉色。
但她依舊嘴硬：「那就是我被你身上的異香也給迷了。」
她強硬地收回自己的手，並和他保持了距離：「總之我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係，麻煩你離開。」
裴無桀眉眼淡淡，眼底卻掠過一抹戾氣。
他站起身，聲音驀地沉下去：「晏離，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
他居高臨下地睨着她，晏離看着，不禁緩緩攥緊了手指：「什麼？」
「我對你百般退讓，可是你還是要拒絕我嗎？」裴無桀突然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兩人的身軀緊貼在一起，「你是不是忘了，如今我是皇帝，我想做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
晏離兩隻手都抵在他的胸前，可還是不能推開他半步：「你想做什麼？」
裴無桀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俯下身，準確無誤地對準了她的唇吻下。
兩人的嘴唇之間沒有一絲縫隙，無論晏離怎麼掙扎都不能呼吸到一點空氣。
很快，她面色紅潤，肩膀緩緩起伏。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喘不上氣的時候，裴無桀終於放開了她，但手上卻沒有鬆開。
他深淵一般的雙眸緊緊地看着晏離，裏面滿是濃郁的情意：「既然你不肯主動跟我回去，就別怪我強搶了。」
晏離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裴無桀，你無恥！」
不想，裴無桀卻是笑了笑：「只要能得到心愛的女人，無恥一回又何妨？」
晏離在她的懷中開始掙扎：「你放開我！你聽見沒有，裴無桀，我不願意！你若是敢……」
話還未說完，脖頸後卻突然一陣刺痛。
意識漸漸渙散，她閉上眼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是裴無桀說：「暫時睡一會兒吧，念清。」
晏離的身子緩緩倒下，裴無桀握住她的腰身將她打橫抱起。
這時，裏面一間屋子的門卻被推開。
只見沈長南揉搓着眼睛走出，在看見眼前一幕時頓住。
他看向裴無桀：「爹，這是怎麼回事？！」
裴無桀一怔，隨即對他溫柔一笑：「長南，爹帶你回京城好不好？」
沈長南怔愣片刻，而後眼睛瞬間亮起：「真的嗎爹？那我娘也跟我們回去嗎？」
「當然，爹帶你們回家。」裴無桀笑着回答。
帶你們，回到真正的家。
裴無桀讓秦令連夜準備好了馬車，然後將晏離放躺好，自己則抱着長南。
長南窩在他的懷裡，竟再也沒有一點困意，興奮地問了好幾個問題。
「爹，京城好玩嗎？麗嘉」
「好玩，京城裡什麼都有，倒時候長南想要什麼，爹都能給你。」
「爹，你不是騙我的吧？」沈長南滿是懷疑地看着他，「爹你又不是皇帝，怎麼能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呢？娘說騙人是不對的。」
裴無桀笑起來：「若是爹說，爹就是皇帝呢？」
沈長南驚訝地瞪大眼睛：「皇帝？爹，你……」
裴無桀點點頭：「長南，爹從不騙人。」
沈長南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他抓住裴無桀的衣袖：「如果爹是皇帝，那我是爹的兒子，是不是想吃多少糖葫蘆都行？」
一瞬，裴無桀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