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眼兒狼，想害我家主子?」剛才還滿臉關切的滄浪一把就掐住她脖子。被勒死那瞬間的恐懼襲上心頭，顏書瑤伸手抓住車轅撲騰在地：「督主饒命!」「哦?」車輿上似是冷笑，裴霄居高臨下，「不裝不識得本督了?」明明只是輕飄飄一句，書瑤卻覺得下一瞬就會被扒了皮：「我無意欺瞞督主，只是剛開始沒認出您……」「現在認出來了。」「我…」顏書瑤頭皮發麻。裴霄輕笑了聲：「怎麼，怕本督?」他褪去戾氣像是脾氣極好的人，可書瑤卻是喉間繃緊：「沒有，我只是聽人說督主喜靜。」「哪兒來的謬言。」裴霄像是聽到什麼有意思的話，撐在窗牖邊薄唇輕翹，「本督最喜歡熱鬧，特別是活剝人皮時，血肉翻滾混着求饒的慘叫，悅耳動聽至極，那皮子自頭頂而下，一整張剝下來，甚美。」「……」見她血色全無，裴霄哂了聲，眉眼驟冷，「把她扔下去。」顏書瑤怎麼都沒想到裴霄說翻臉就翻臉，上一刻還言笑晏晏，下一刻就要她的命。被拽着胳膊拎起來時恍覺大禍臨頭，顏書瑤竭力想要冷靜下來。她還不能死，她還沒讓顏家罪有應得，沒問清楚他們為什麼那麼對她。她死死抓着車轅整個身子撕扯着疼：「裴督主，我沒騙您，我真的是剛剛才認出您，我以前只在宮中見過您一面，與您並不相熟，才會一時沒認出您身份。」「我不是壞人，我是真的迷了路，今天是我母親冥誕，靈雲寺上下都是見過我的……」女孩兒被拖拽着離開，不住抓着地面求饒。最初她還能冷靜辯解，大喊着讓他去求證，可後來大概見他冷性，漸漸崩潰嚎啕。雨霧煞眼，瓢潑濺起亂泥。裴霄抬眼淡漠看着，神色疏冷疲懶。玄色狐裘遮住冷白下顎，那眼中漫出淡淡染霜的靡色。直到滄浪將人拖到崖邊，扯着要將她摔下去時，女孩兒身上裹滿泥漿的毳毛斗篷掛落開來，一截紅繩突然從她頸間墜了出來。「慢着。」顏書瑤死死拽着手邊斷枝泣不成聲。裴霄微眯着眼撐傘走到崖邊，蹲身捏着她頸間紅繩用力一扯，便將那繩連帶着下面掛着的半截斷玉握在手裡。那玉顏色灰青，不似明玉通透，似蛇尾斬斷後形狀更是奇怪。玉身是疏密不一的陰線，間或還摻雜着隱起的蟠虺紋。「這玉是何處得來?」裴霄目光垂落，眼尾凌厲刺人。書瑤淚眼朦朧：「我……我自小就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