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傅霆州》[顏溪傅霆州] - 第5章(2)

眼前一黑,條件反射的便用力將月月死死抱在了懷裡。
因為害怕,她渾身都忍不住的顫抖。
「寒川,求求你,放過月月吧,不管你怎麼恨我,都不關月月的事啊!」
若是時光回到五年前,顏溪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這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最好的朋友,放過她的妹妹。
他曾說,小溪,我會永遠守護你,讓你做天空中最璀璨的那一顆星。
可如今,發誓會守護她的人,卻連她身邊最後的親人都要奪走。
是她太衝動了,拿了錢便異想天開的帶走月月。
她早該想到的,從她衝出會所的那一刻,便有人跟着她,在傅霆州和宋寒川沒有報復痛快之前,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過上一天正常人該過的日子。
可是,月月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她何其無辜!
顏溪哭着爬向宋寒川,眸中幾乎要泣出血來。
「求求你了,放過月月吧,好不好……」
「月月還那麼小,你抱過她的呀,她叫你哥哥,你忘記了嗎?」
「是我該死,什麼都是我的錯,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放了月月!」
她從來沒有這般痛苦的哀求過,哪怕是在監獄裏,被人打得遍體鱗傷,強迫她吃掉混了沙子的剩飯時,她都沒有哭。
可是此刻,一想到宋寒川會對月月做的事情,她的心便像是被人割開,生生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痛不欲生。
她什麼都沒有了,卻還想護住自己唯一的妹妹。
宋寒川冰冷的指尖輕輕撫上月月的臉,眸中確是深不可測的寒意。
「害死妍妍的時候,你可想到有今天?你妹妹的命珍貴,妍妍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她該怎樣解釋,他才會相信自己,從來沒有害過蘇妍?
這些年的朝夕相處,她以為他會懂她。
難道這些年,他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宋寒川漠然起身,錚亮的皮鞋一腳踩在她瘦骨嶙峋的手上。
隨着他不斷的用力,顏溪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一旁的月月見到她受傷,忽然撲上前,狠狠的抱住了宋寒川的腿。
「壞人!放開我姐姐!」
說完,她不斷的伸出雙手狠狠捶打在他的小腿上,見他沒有反應,直接低頭一口咬了上去。
宋寒川吃痛,直接伸手揪住她的頭髮,狠狠一腳朝她胸口踹去。
這一腳用的力氣極大,月月直接被踹出幾米遠,旁邊正好是個樓梯,她順着樓梯一路滾了下去,
等顏溪尖叫着從樓上奔下去時,月月正倒在一旁的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踹着粗氣。
顏溪如遭雷擊,心痛得彷彿快要窒息,她寧願剛剛被踢的人是她自己!
「月月!」
她哭着爬向月月,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彷彿抱着一個易碎的水晶。
「月月,別害怕,姐姐馬上送你去醫院!」
躺在她懷中的小小人兒,伸出一雙手輕輕的撫摸上她的臉頰,想要將她臉上的眼淚拭去,卻牽連到傷口,猛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月月!」
不要死,月月你千萬不要死!
從監獄出來後的顏溪本就瘦弱不堪,如今又被踩傷了手,抱着月月踉踉蹌蹌的走,一不小心便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一輛熟悉的邁巴赫正停在她的眼前,她抬頭,正好對視上傅霆州那雙涼薄如水的眸子。

第8章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人,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傾斜而下。
曾經的她有多風光,如今的她便有多狼狽。
她匍匐在地上,一步一步的爬向傅霆州,水泥地上的碎石扎破了手掌,可她渾然不覺得痛,她只是用力的抬起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褲腳。
「傅先生,求求你,送我妹妹去醫院,救救她吧……」
就看在,我曾經那麼愛你的份上,救救我唯一的妹妹吧……
傅霆州微微低頭,卻只是厭惡的看她一眼,然後生生將自己的褲子從她手中拽了出來。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手心落了空,一顆心更是如同被狠狠摔在地上,千瘡百孔。
身後宋寒川已經追了上來,他走到傅霆州身邊,眼底仍舊是深深的痛意。
「妍妍死了,顏家人的活該給她償命。」
傅霆州不悅的擰了擰眉:「我不是說過,不要玩出人命?」
聞言宋寒川眉心一蹙:「我知道,我只是太恨……」
恨不能將自己身上的痛全部加註在她身上,看到她痛,方能緩解自己痛意的千分之一。
傅霆州冷峻的臉上一絲情緒也無,他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人,冷冷開了口。
「既然她想逃,便要付出代價,什麼代價你自己看着辦,結束後把這個小丫頭送去醫院。」
說完他無視躺在地上的顏晚星,打開車門徑直坐了上去。
西風漸起,將顏晚星的頭髮吹得凌亂,她看着傅霆州穿着定製的羊毛大衣,矜貴的坐在車裡,舉手投足間將冷漠二字演繹得完美。
一個人的生死,在他的眼裡是那麼的普通,普通到他連多說兩個字都覺得浪費時間。
她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抱着月月絕望的往外走,她想要打車,卻被一種黑衣保鏢攔住了去路。
有人從車上拿出一塊紙牌扔到她的身上。
「傅少和宋少說了,你若是想去醫院給你妹妹看病,就戴着這塊牌子從這裡跪過去,否則沒有醫院會收你妹妹。」
她看着那塊白色的紙板上,刺目的殺人犯三個字,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進了她的眼。
殺人犯!
被侵犯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死的人怎麼不是你!
耳邊不斷響起這些聲音,像是魔咒一般,縈繞在腦海,顏溪伸出袖子胡亂的擦掉自己的眼淚,毫不猶豫的將牌子掛在了自己的身後。
只要妹妹能活下來,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看着踉蹌跪着超前走的顏溪背影,傅霆州的眉頭不自覺擰成一個川字。
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顏溪。
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走進他的生活,笑容燦若小溪的女人,在被他一次一次冷眼拒絕後,仍舊甜甜的笑着說:「沒關係霆州,總有一天你會喜歡上我的,我可以等。」
她那麼耀眼,整個樺城的男人都為她傾倒。
可如今,她穿着皺巴巴的工作服,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帶着殺人犯的牌子,跪在地上,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遊盪在街頭。
多麼可笑!
傅霆州胸口不由得有了怒意,他關上車窗,毫無感情的命令司機開車,再不看她一眼。
而顏溪,就這麼背着一塊殺人犯的牌子,一步一步的跪到了醫院。
她的眼神一直是空洞的,直到急診的醫生告訴她,懷中的孩子早就已經斷氣了的事實,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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