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音封緒寒》[顏音封緒寒] - 第10章 後悔嗎
病房裡,封緒寒正在批文件。
他消瘦了不少,病態的瘦,骨骼稜角更凌厲了,斜射入的夕陽灑在他面孔,一貫清冷的他難得比陽光還暖。
許久,男人疲乏,揉了揉眉心,「程洵。」
「程秘書沒上來,你要喝水嗎?」
封緒寒頓住,稍稍移開手,四目相對,擊中了顏音最隱秘的角落,她走過去,「我在樓下遇到程秘書,說你住院了。」
他喉嚨帶點喑啞,「沒大礙。」
越走近,病號服的煙味越濃烈。
封緒寒煙癮大,忙起公務,一天抽一包半,吊著精神。
顏音總是為他煮枇杷雪梨水,他不喜甜,極少喝,她會強橫吻住他,舌頭一點點渡,他也沒發過脾氣,很嬌慣她。
男人剛工作那兩年,時常晝夜顛倒,頭痛就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後來升到市裡,高度的重壓又多了失眠的毛病,睡不熟,只淺眠。
三十齣頭的年紀透支得厲害,終於在去年退下來,接管了一部分封家的事務。
據說封緒寒要是沒離職,起碼是二把手了,上面很欣賞他的年輕有為,自有一股清正自律的氣場,即使他卸任了職務,圈裡人也買他的賬,很敬重他。
「我年底去馬來西亞巡演。」顏音在床邊坐下。
封緒寒揉眉心揉得愈加用力,「你只是為這個。」
「為哪個?」
他半張臉陷在斑駁的陰影里,「為護照才來。」
顏音看着他血管青紫色的淤腫,細小的聲音微不可察,「也瞧瞧你怎樣了。」
封緒寒緘默不語,她嬌膩似白玉的脖頸環繞了幾縷髮絲,耳蝸有乳白的小絨毛,短而薄,許是病房太熱,耳根也染了一層紅暈。
顏音撐住床沿,往後挪,「你吃藥了嗎。」
他音色更啞,「抽屜里。」
一盒膠囊,一盒藥片,她認真瀏覽說明書,分好服用的劑量,「止痛藥添加了安定,有依賴性,你盡量少吃。」
她照顧封緒寒也算懂點皮毛,原先辛欣是他的生活助理,自從有了顏音,他給辛欣換了崗位,去封氏集團公關部陪客戶喝酒唱歌了,眼見「失寵」,所以辛欣坐不住了。
顏音遞給他水杯,他並未抬眼,「後悔嗎。」
她一怔。
男人掌心乾燥溫熱,覆在她手背,低聲重複一遍,「後悔跟了我嗎。」
本不願回答,可這樣曖昧玄妙的氣氛,逼出她的答案,「沒後悔。」
封緒寒手一緊,抬起頭。
她右側額角淺淺的疤痕,白線縫合了三四厘米,新長的嫩肉破皮而出,「受傷了?」
顏音捋下頭髮遮掩,「磕門框了。」
「你過來。」
她小幅度俯下身。
封緒寒命令,「再過來些。」
顏音彎腰,他手指撫摸,「什麼地方磕的。」
「劇院。」
「自己磕的?」
她遲疑一秒,嗯了聲。
封緒寒撥開碎發,根本不是撞擊傷,而是利器割傷。
「到底誰打的。」
「門板裂了。」顏音偏頭躲開,「我沒注意。」
她向來安分,從不倚仗他招搖過市,也很少讓他出面,在一起尚且如此,分開了自然不肯鬧大,被劇院上下孤立。
封緒寒撫摸她傷口的間隙,餘光發現門外站着一個女人,他鬆開手,「你怎麼來了。」
宋小姐有個非常清純的名字,宋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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