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我擬定的第三十三版結婚協議書。」
顏語江遞上一疊紙，「顧葉悠，你還要拒絕我嗎？」
顧葉悠看都沒看，直接將文件塞到了車前的儲物盒裡，裏面存放着一沓一模一樣的文件。
「法律知識學得不錯，再擬下去，你乾脆專攻婚姻法吧？」
又是這樣，自以為輕鬆的玩笑，迴避她的感情。
顏語江看着駕駛位上的男人，突然有些疲累。
她收回視線，望向窗外。 
風景隨着車子的啟動飛速倒退。
顏語江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些追逐。每一次表白，顧葉悠都以各種玩笑拒絕她。
成年以後，她不再表白，取而代之的是每個月一份結婚協議書。
出神間，手機振動。
顏語江垂眸看去，就瞧見自己哥哥發來的微信：「這周五，媽給你安排了相親，記得去。」
「不去。」顏語江回了兩個字，就按滅了屏幕。
駕駛位上，顧葉悠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你哥？」
「說起來他怎麼想的，竟然讓你跟我一起住？孤男寡女，也不怕出事？」輕描淡寫的語氣和說法，讓顏語江產生了一絲煩躁。
「出事最好！要不是為了和你培養感情，我為什麼要搬過來？」
顧葉悠像聽不到她的言外之意一樣：「你媽都快把我當親兒子了，還要怎麼培養？」
「那不是還沒上戶口本嗎？」
話懟到這兒，顧葉悠卻不再開口。
車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後視鏡上掛着的晴天娃娃嘴角微彎，好像在嘲笑此刻的沉默。
一股冷意穿透了指尖，顏語江給自己找了台階：「你住的地方離我的實習所很近，方便通勤。」
顧葉悠「嗯」了聲，一切又回到了靜謐。
……
車子一路駛到顧葉悠家才停下。
公寓內。
顧葉悠站在客廳，指了指側卧的房門：「你住這裡。」
顏語江卻直接越過他走到主卧門前：「我要住這。」
顧葉悠靠着門框：「這裡只有一張床，你睡這，我睡哪？」
「一起睡啊。」顏語江淡然地說。
說完，她就要往卧室里走去。
顧葉悠突然伸出手按在另一邊的門框上，橫亘在門間的手臂擋住了顏語江的去路。
顏語江腳步一頓，抬頭看向他。
只見顧葉悠微微低下身子，慢慢湊近。
男人身上的清冽香氣隨着距離拉近席捲而來，兩人間的距離近到呼吸可聞。
顏語江緊張的攥緊雙手，才遏制住自己想要後退的腳步。
下一秒，顧葉悠輕笑：「小屁孩兒，裝什麼成熟。」
他越過顏語江拉走行李箱，直接推進了側卧：「沒得商量。」
顏語江最終還是住進了側卧。
晚上，顏語江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顧葉悠穿着西服從房間里走出，明顯是精心打扮過。
顏語江有些疑惑：「你要去哪兒？」
顧葉悠系著袖扣：「帶你去吃飯。」
顏語江習慣了他請客，也沒多問，直接跟了出去。
豪華餐廳。
顧葉悠和對面的陌生女人相談甚歡。
「聽說檢察官的工作平日很忙，我是做幼師的，平日里倒是可以幫忙顧家。」
女人笑說的話如雷轟在顏語江耳畔，對於這餐飯，她心裏忽然升起了個不好的猜測。
此刻，顏語江顧不上禮貌，她看向顧葉悠，每說一個字嗓音沙啞地不行。
「顧葉悠，這到底是什麼飯局？」
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顧葉悠沒有一絲表情：「看不出來嗎，我在相親。」

第2章
夜晚的寒風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