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晚上，她從噩夢中醒來，吵醒了顧斯年。
他非但沒有怪她，還將她攬入懷中安撫。
想到這裡，顏真不由得心中微動。
最近她和顧斯年的關係的確有所緩和，可她本以為，葉瑟的回來會打破他們原本一路向好的感情。
但顧斯年今天在外出差了一天，見她從醫院回來，竟還罕見的開始下廚做飯了？
這讓顏真幾乎要忍不住懷疑，顧斯年是不是對她有情。
可夢境中的傷懷場景歷歷在目，顧斯年為葉瑟擋酒，給她買芒果味的蛋糕，還在她和葉瑟同時掉進水裡的時候先救了葉瑟。
雖然那只是即將發生的事情，但顏真的眼中已然有幾分落寞。
顧斯年怎麼可能愛她？
他娶她，分明就是為了她這張和葉瑟有三分相似的臉！
見顏真不回話，顧斯年停下了炒菜的動作，看向了她。
見她一臉傷懷，顧斯年心中一驚，以為她是在生他的氣。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顏真如此傷心的模樣。
印象中顏真一直是溫柔善解人意的，從來沒有生過他的氣。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只不過是陪葉瑟去看個病，以顏真的性格，她是不會計較的。
但看着她如今如此傷懷的模樣，再想起她在醫院中離開的決絕背影，顧斯年突然有些慌張，感覺自己好像馬上就要失去她似的，這樣的認知讓顧斯年感到有些緊張。
他連忙洗乾淨手，解下圍裙，走到了顏真面前，「小晚，你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我不該在沒有告訴的你情況下，就單獨送葉瑟去醫院。」
顧斯年知道，顏真和葉瑟的關係並不好，而葉瑟又是他的初戀，因此於情於理，顏真生氣都是理所應當的。
只是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生氣的顏真，頗有些不知所措。
顧斯年並不是個很懂感情之間的事情的人，哪怕之前和葉瑟戀愛的時候，也大多是他順着她的胡攪蠻纏。
而他們的戀愛也只不過維持了三個月。
他們當年的那段感情之所以鬧得人盡皆知，也只不過是因為葉瑟過於虛榮，喜歡一些盛大的場面罷了。
而顏真是和葉瑟完全不一樣的人。
她溫柔、內斂、善解人意。
如果說葉瑟的個性如火，那麼顏真的個性便是溫柔似水。
對於顧斯年來說，那火有些過於灼熱，而這水對他來說，恰到好處，足以讓他神魂顛倒。
畢竟，他可從不是一個輕易決定和人同床共枕、共度餘生的人。
顧斯年又道：「她是你的親妹妹，便也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才作為長輩偶爾照顧她。如果你介意的話，我會注意和她保持距離，不會再在你不在場的情況下和她單獨見面了。」
顏真有些驚愕，她竟不知道顧斯年的心裏竟然是這麼想的？
所以說他對葉瑟伸出援手，只是因為葉瑟是她的妹妹嗎？

======第十七章======
「可……她不是你的初戀嗎？」顏真忍不住問道。
顧斯年啞然失笑，摸了摸顏真的頭，說道：「你也說了，那是初戀。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忘了。現在的她對於我來說，只是妹妹而已。小晚，我當年和葉瑟只交往了三個月，但我們之間，已經八年了。」
只見顧斯年先是折返回去，將他剛剛準備好的食材盡數倒進了砂鍋里，開了火燉上。
隨後顧斯年才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低聲說道。
「小晚，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給你做你最喜歡的蓮藕排骨湯。」
他湊近了她些，似是要親她，顏真卻不合時宜的聞到了那屬於葉瑟身上的玉蘭花香水味。
她避開了顧斯年湊近的臉，不滿地說道：「你身上，有葉瑟的香水味。」
顧斯年一愣，隨即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確是有股刺鼻的氣息。
他擰了擰眉，這定是剛剛葉瑟假意摔倒，他扶她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顧斯年有潔癖，素來不喜歡有些刺鼻的香水味，因此他在問到這股味道的時候也有些不適，於是他鬆開了顏真，站起了身。
「抱歉，我去洗個澡。」
直到顧斯年離開之後，顏真還感覺自己因為他剛剛的靠近而心跳得飛快。
剛剛接回安安，從寵物醫院回家的路上，她已經聯繫了律師，擬定離婚協議書了。
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她不想再將夢境中的傷懷場景再經歷一遍，她想率先成全顧斯年和葉瑟。
可為什麼，事情的發展好像和她原本預想的方向不太一樣了？
顏真看着窩在她懷裡慵懶的休憩的安安，忍不住戳了戳它的臉。
她像是在詢問安安，又像是在詢問自己，只聽她小聲嘀咕道：「安安，你說……顧斯年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顏真是個專欄作家，平日里會給國內外一流的刊物提供專欄稿件，有着不菲的穩定收入。
因此，她並不稀罕顧斯年的巨額資產。
所以剛剛她在聯繫離婚律師，律師問她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的時候，顏真頓了頓，只說了一句話，「我什麼都不要，我凈身出戶，只想離得越快越好。」
聽見顏真這麼說，離婚律師的語氣中還有些惋惜，「顏小姐，您真的要凈身出戶嗎？」
畢竟顧斯年的身家不菲，她有把握能從顧斯年的身上要到一筆不菲的贍養費。但奈何顏真什麼都不想要，便也失去了她大展身手的機會。
顏真的語氣很是堅定，「對，我希望離婚協議能儘快到我手上。」

======第十八章======
「好的，顏小姐，您放心，三天內我就能將離婚協議交到您手上。」
顏真原本堅定離婚的心，卻因為剛剛顧斯年的一席話產生了動搖。
所以……顧斯年對葉瑟施加援手，只是因為把葉瑟當成他們的妹妹，他們之間並沒有情意嗎？
顧斯年澡洗的很快，顏真還沒思考出一個所以然，便看見他從二樓走了下來。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日常的家居服，頭髮也只擦了個半干，便又進了廚房繼續做飯。
顏真失焦的眼神看向顧斯年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她心中估算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明天，葉瑟將會出現在秦氏集團，而中午他們會一起和朋友聚餐。
後天，是她的生日，葉瑟會在顏家假裝暈倒，然後住院。
一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