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辰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吧，下午我會再過來看看。」
「嗯。」
蛋糕店的奶香讓不喜甜味的黎溯蹙起了眉頭，他屏着氣息快速對着店員說：「我訂的蛋糕好了嗎？」
店員看了下他手中的小票，從櫃中取出一個精緻的蛋糕盒遞給他。
黎溯出了蛋糕店才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將蛋糕放在副駕駛上。
今天是葉輕舟的生日，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說服自己去看看她。
第二監獄。
獄警看了下記錄表，打量了下黎溯：「你是葉輕舟的家屬嗎？」
「不是。」
黎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獄警合上表，說道：「葉輕舟取保候審的申請昨天通過了，而且她半個多月前就不在這兒了。」
「你說什麼？」
黎溯眼神一冷。
「你不知道？」
獄警面帶驚訝，葉輕舟住院，作為朋友他也應該去看看的吧，「她剛進來沒幾天就保外就醫了。」
「保外就醫……她出了什麼事？」
黎溯緊緊的盯着獄警，語氣中是連他都不曾發覺的擔憂。
「好像是什麼特發性什麼病，名字挺長的，現在她應該還在醫院裏……哎！
你蛋糕不要了啊？」
獄警看着突然跑掉的黎溯，一臉疑惑。
黎溯緊握着方向盤，心從未如此亂過。
葉輕舟真的有特發性肺動脈高壓，她沒有騙他！
難道說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沒有為自己分辯的嗎？
第二十五章 刺骨的涼「可惡！」
黎溯猛地一砸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回蕩在停車場中。
發動車子，差點將油門踩到底的黎溯直奔醫院。
「嘭」的一聲，驚的何思辰正在寫字的手抖了一下。
見一臉怒氣的黎溯大步走了過來，他不滿的抱怨道：「幹什麼？
想把我這辦公室拆了？」
「葉輕舟在哪兒？」
黎溯沒有跟他廢話，雙手撐着桌子上，一雙黑眸透着刺骨的涼意。
何思辰愣了片刻，還沒反應過來，黎溯焦躁的又問：「我問葉輕舟她在哪兒！」
何思辰何時見過這樣的黎溯，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冷靜一下，慢慢說。」
黎溯卻絲毫沒有冷靜的意思，他瞥了眼桌上的病曆本，冷聲質問：「你說你手中那個特發性肺動脈高壓患者就是葉輕舟對不對？」
「是。」
何思辰也不再隱瞞。
「你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我？
你去墓園是去看她奶奶了是嗎？」
黎溯語氣冷冽到了極點，心中除了擔憂憤恨，還有被好友欺騙的不甘。
何思辰聽了這話，頓時黑了臉：「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訴我你那個『侄女』就是葉輕舟，而且我每次提起她你都不願意說，我也才知道不就，你這態度算是怎麼回事？」
黎溯被他幾句話說得更加心煩：「你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了？」
「比她那繼母好不到哪去。」
何思辰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領，聲音帶着遺憾，「不過半年的時間了。」
黎溯聞言，不由得踉蹌一步。
不過半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她挨不過今年了。
「帶我去看她。」
沉悶的聲音像是在壓抑什麼，黎溯垂着頭，額前的黑髮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此時他心中所想。
何思辰思索一番，才道：「看她可以，但我建議你不要讓她知道。」
「為什麼？」
黎溯狐疑的看着何思辰。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這是為了她好。」
何思辰推開椅子，率先走了出去。
上了七樓，走到了走廊盡頭左邊的一間病房外，何思辰眼神示弋㦊意黎溯在外邊看。
透過門上小小一方玻璃窗，黎溯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葉輕舟。
不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竟然瘦成那麼模樣了，這個人好像都陷在了病床中，身邊被各種儀器包圍着。
葉輕舟側着頭，左臉頰的傷口像是一幾隻蜘蛛一般趴伏着，顯得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緊閉的雙眼下是兩片烏青，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孱弱。
黎溯覆在門上的手緩緩收緊，如同他的心一般緊縮在了一起。
他不得不承認，他更希望看到那個被他經常罵無理取鬧的葉輕舟，而不是眼前這個好像連呼吸都虛無縹緲的人。
「我要是不去監獄看她，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黎溯冷淡的問着，目光卻未離開葉輕舟。
何思辰靠着牆，語氣無奈：「瞞你可不是我的意思。」
「難道是葉輕舟？」
何思辰聳了下肩：「不然呢，你幫她繼母把她告到牢里，怎麼還想着見她？」
他語言挖苦着黎溯，像是在為葉輕舟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