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重男輕女，有了兒子，想要孫子。
可惜，她只有孫女。
她盯着我媽媽的肚子，希望那裡能變出一個孫子來。
我媽生不了，奶奶就找了一個外面的女人給我爸，懷了個孩子，沒保住。
奶奶開始變得有些不太正常，被一群人帶走的時候高聲呼喊着自己沒有簽過什麼同意書。
我去送她，看着神情恍惚的她，流着眼淚說：「是我啊，奶奶。」
01我從記事起，就一直在討好我的奶奶。
因為這個家很奇怪，老人是主人，男人是隱形人，女人是僕人。
因為我沒能如奶奶的願，胯下長不出二兩肉。
小的時候不理解，只敢等夜深了和媽媽睡一起時，背對着問她，為什麼奶奶不喜歡我。
等不到回答，我就換了個方向，面對着媽媽。
媽媽不說話。
一早起來，卻看見媽媽眼睛紅紅的。
我後來不再問為什麼，只是學着去討奶奶的歡心，這樣日子也能好過些。
我慢慢長大，總是能聽到奶奶在飯桌上問媽媽，什麼時候再要一個，丫頭再好再貼心，還是不如兒子，香火不能斷。
我媽最開始還以爸爸工作忙或者要照顧我的學習生活為理由搪塞過去，後來奶奶也聽出來媽媽的敷衍。
奶奶開始給媽媽擺臭臉，挑剔她做的一切。
「這魚肉都煮柴了怎麼吃啊！」
「你買的這衣服把我襯得這麼黑，根本穿不出去！」
「這泡腳水也太燙了，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我看見的時候，還能在中間打個岔，分散分散奶奶的注意。
可我看不見的時候，媽媽又能怎麼辦呢？
我恨過她懦弱，都欺負到她頭上了，她還不懂反擊，只能給奶奶賠笑，說下次不會這樣了。
但我不怪她，沒有人教她怎麼救自己，她又如何學會以牙還牙。
我原想，等將來考上了大學，就帶着媽媽以陪讀的名義去另一個城市生活。
可時不待人，奶奶發現了媽媽的檢查報告。
那是一份幾年前的體檢報告，原來媽媽第一次聽奶奶說再生一個的時候，就去醫院做了檢查。
可生完我，她的身體本就大不如前，月子也沒坐好，身體虧損嚴重，已經不適合生育。
我也知道媽媽當時在想什麼，她也許真的覺得男孩更好，也許是想靠這個孩子在家裡有一些地位，這些都沒什麼，她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