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幹了就滾下去。」
聽到這樣的話，司機當即縮了縮身子：「是。」
他發動車子，往琴灣別墅開去。
車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莫雲抓着木盒一角的手緩緩收緊。
他看着車窗反光中的自己。
眼尾泛紅，面色憔悴，甚至眼底帶着連他自己都從不曾見過的悲涼。
「噠——」一聲輕響，右眼不覺落下一滴淚砸在盒子上。
莫雲仰頭深吸了口氣，卻覺怎麼也咽不下喉嚨的澀意。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也沒敢出聲，只裝作沒聽見。
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莫雲不等司機開門，自己下了車，抱着木盒進了門。
阮母去了公司，整個房子越顯空寂。
莫雲如栽倒一般坐在了沙發上，手機也在同一時刻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備註後接了。
「爸。」
「斯然，你人呢？
上下部門都在等着你，你就這麼給我看你管理公司的態度嗎？」
阮父語氣帶着些隱忍的慍怒。
莫雲撫着盒子，眼神疲憊：「你既然回來了，就去管吧。」
說完便按下了掛斷鍵，將阮父的怒火盡數阻隔。
他倚靠着沙發背，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耳邊仍舊是寂靜一片。
莫雲闔上滿是血絲的眼，緊抿的唇線顫了顫，像是在忍受着什麼巨大的折磨。
「斯然……」忽然，一聲熟悉的輕喚讓他心頭一緊。
「唯一！」
莫雲不由自主地大聲地叫了一聲。
然而回聲像是將他的感情一遍遍地彈了回去，只剩滿心的孤寂。
莫雲眼神微暗。
好一會兒，他才落寞地垂眸自嘲地笑了笑。
他居然出現了幻聽，還以為李飄飄活着。
莫雲看着手邊的木盒，眼眶又是一澀，再難忍下翻湧的懊悔。
他望向落地窗外的光，恍然想起了李媽媽。
金福小區。
李媽媽正在樓下曬太陽。
她鼻樑上掛着老花鏡，眯着眼，手裡慢慢地勾着圍巾。
莫雲走過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嘶聲喚道：「李媽媽。」
李媽媽摘下眼鏡，笑了：「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啊。」
只是笑容在看清莫雲那略顯蒼白的臉後變成了擔憂，她問：「怎麼了這是？」
莫雲看着那張滿是溝壑卻依舊慈祥溫柔的臉，眼底划過一絲茫然。
他想起了和他素未謀面的媽媽。
想起了曾經在孤兒院的日子。
更想起了李飄飄……莫雲抿抿唇，語氣放緩：「沒什麼。」
李媽媽放下圍巾，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什麼事兒就跟我說。」
而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聲音中突然帶了絲期待：「你不是說你和薇薇結婚了嗎？
她人呢？」
聽到「薇薇」兩字，莫雲就覺得臉頰如同被打了一巴掌一樣的疼。
他強忍痛回道：「她懷孕了，我讓她多休息。」
聞言，李媽媽眸光一亮：「真的啊？」
「嗯。」
李媽媽立刻興奮了起來，然而眼角卻是濕潤了：「想不到我還能看見你們生兒育女，如果院長和小張還在，她們肯定也特別高興……」第十七章 他錯了莫雲緊抿着唇不說話。
他怕他一張嘴就暴露了自己的悲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