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上逛逛，多買些擱在家裡。
離開京城太久，街市繁華讓我花了眼。
一路歌樓酒沛，旌旗搖動，我停不下腳，走累了，便進了一家茶樓。
茶樓與外街截然不同，外街吆喝聲一片，十分熱鬧。
樓內安靜，只有一名樂姬在台上唱着小曲，婉轉流長，極為雅緻。
包廂設在二樓，茶水果子都有，特別是店內最具特色的花糕，口感細膩，入口微甜，我一口氣吃了五個，雲裳也直道好吃。
喝了些茶水正欲離開之際，就聽得隔壁包廂傳來聲音，不大，但我卻聽得仔細，因為他們說的是我。
「要我說段尚書也是倒霉，得娶張遂寧，那女人都二十歲了，老了。」
一男子說道，其他人也跟着笑起來。
又一人道：「林兄說的何止啊，在塞北風吹日晒的，怕是得皮膚粗糙，又老又丑。」
「再者，成日在軍營，哪會有什麼大家閨秀的樣子。」
一句又一句，句句如刀。
我捏緊手中的茶盞，這些人不過是京城一些紈絝子，成天吃喝玩樂，膽子竟大到如此。
我起身想去隔壁包廂倒要看看是哪些人，他們丟的又是哪家的臉。
還未出門就聽得隔壁門被推開的聲音。
這時眾人皆喚道：「段尚書。」
我停下推門的手，不知為何，就想聽聽段青蕤會說些什麼。
最先說話的是那位林兄：「段兄，正說到你呢，都替你惋惜，得娶張遂寧。」
「替我惋惜？」
段青蕤的聲音響起，不急不慢。
「是啊，雖說她現在封了長寧將軍，可到底是個女人，誰不想自己的妻子軟香如玉呢。」
姓林的繼續道。
「塞北苦寒，不比京城水土養人，」段青蕤道，「只是不知沒有張將軍，各位還有沒有命在這京城裡享樂呢？」
字字入我耳，似玉珠入盤，敲起點點脆音。
「段兄，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
姓林的還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也只發出幾聲訥笑。
段青蕤卻開口了：「可惜啊，京城天靈地秀，養出的人也不見得個個是君子。」
此話說得難聽，可正因段青蕤的身份在這裡，紈絝子們一下也沒有反駁。
徒留下一片寂靜。
我徑直推開隔壁包廂門，看着那一群白臉人，道：「塞北的風霜催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