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穆寧溪看着化驗單，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她悄悄離開了醫院。
回到住處後，穆寧溪手忙腳亂的打包好行李，決意離開。
可門一開，她卻看到霍庭驍就這麼站在門口。
第87章看到霍庭驍的這一剎那，穆寧溪反射性的感到一陣顫慄，曾經澄澈靈動的翦瞳里裝滿忐忑不安。
她慌忙低下頭，倉皇避開他的視線，往後退了兩步。
極盡卑微，無比惶恐。
霍庭驍見到穆寧溪的這一反應行為，他似有詫異，更有不滿。
他闊步走近，頎長凜然的身軀，攜着強勢的氣場，將消瘦的穆寧溪圍困住。
「穆寧溪……」「對不起！」
穆寧溪突然打斷剛開口的霍庭驍，「對不起霍先生，我馬上就會滾出江城，再也不會回來礙你們的眼。」
她卑躬屈膝的道歉，連頭都不敢抬。
霍庭驍眉峰一蹙，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不認識穆寧溪了。
暮年浮光，記憶中的穆寧溪個性有稜有角，他當年尤為欣賞，可再遇之後，這些好像漸漸消失了。
裝的吧，那些年裡的個性。
霍庭驍不禁嘲諷，「你終於知道害怕了嗎？」
穆寧溪全身麻木的杵在一旁，「怕了，很怕。」
她回答，聲音沙啞，沒有活力。
「晚了。」
霍庭驍冷冷地丟出這麼兩個字。
穆寧溪心如死灰的聽着，能失去的已經全部失去，她再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念想。
十七八歲時的年少愛戀，在她心裏延綿了那麼多年，可突然就隨着窗外忽然飄起的初雪，無聲消融了。
他是刻在她心底里的刺青，那麼多年從未褪色，直至再遇。
人生，為什麼不能是初見呢？
霍庭驍看着這般安分的穆寧溪，眼角眉梢的寒意散去不少。
他將一張燙着金字的黑卡扔到穆寧溪的腳邊，「這裏面的錢想花多少就花多少，別再做挑戰我底線的事，記住你的身份，只是我的玩具。」
穆寧溪垂着腦袋，雙眼空洞的望着腳邊的金卡，眼淚突然跑出眼眶。
「撿起來。」
霍庭驍不滿的命令。
穆寧溪聽話照做，那麼輕的一張卡，卻重如磐石。
可她並沒有收下，而是還給了霍庭驍。
霍庭驍眉心輕擰，不悅的看着由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過他的穆寧溪，「穆寧溪，你是不是還沒學乖？」
穆寧溪搖頭，自嘲一笑，「謝謝霍先生的好意，這的確是我曾經最想要的東西，但是……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當初拋棄自尊自愛自我全是為了給多多湊醫藥費和手術費，可如今，多多已經變成了黃土下的骨灰，錢對她而言還有什麼用？
再多錢，都不能讓多多活過來了。
再多錢，也無法縫補她千瘡百孔的心。
穆寧溪的拒絕，讓霍庭驍臉色沉了下來，有冷意從他狹長的桃花眼裡流瀉出來。
「穆寧溪你又在裝什麼？
你不是一直扮演着好媽媽的角色，費盡心思湊錢給那個野種治病嗎？
沒有錢你拿什麼給他治病，拿你虛偽做作的演技嗎？」
心又被萬千蟲蟻撕咬，穆寧溪悲涼輕笑，「霍先生真會開玩笑，你何必明知故問，你口中的野種已經死了，所以也不需要你的錢去治病了。」
霍庭驍明顯一愣，顯然不信，但不知怎麼心臟撕扯一般疼了疼，可他隨即冷笑諷刺，「那正好，用這些錢買點元寶蠟燭給他。」
聞及此言，穆寧溪彷彿萬箭穿心，五臟俱損。
她終於抬起眸子，看向這張曾經那麼愛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