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多尼！」

「噓，小聲點。」多尼壓低聲音，他們似乎正處在一個極需要安靜的環境，說話盡量保持輕聲細語，且語速很快。

「現在我和安德烈還有小愛躲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羅得迷茫：「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等我們見面才能說清楚，你先和隊長他們來找我們。」

「可是……」羅得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把溫妤和艾瑪走丟的事情說出來。

「怎麼了？」

「我……找不到隊長和艾瑪了！」羅得複述了一遍，從警局到酒吧的遭遇，只是省略了莫林森點破他是拉萊耶之子這件事。

「這可難辦了。現在我們要是動用信息技術追蹤她們的話，可能會引來警方。」多尼思索片刻，「你可以向學院申請『蓋亞』協助，不過……」

「不過什麼？」

「還記得在上陽鎮那個晚上不？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異災值累積到一定程度，確實會造成空間扭曲。

昨天晚上我們見到的那個怪物，至少能推測是異災獸的眷族，而且跟之前我們遇見的魔女和長右不是一個級別的，很強。如果她們再度遇見那個怪物，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是這樣，僅憑在現實版圖的熱偵測恐怕找不到她們。」

「那我該怎麼辦？」

「那就只能使用能力了。」多尼給出第二套方案。

「能力？可是在上陽鎮的時候，連你都……」

「不不不。我的能力也僅僅是提升潛行暗殺一類，暗影特性的職業，對於這種異次元產物，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就相當於RPG游戲裏的物理系和精神系，我屬於前者。

但你不一樣，雖然職業聽起來挺沒用的，不過好歹是新型星圖。

羅老弟，」

「什麼？」

「你喜歡隊長是吧？」

「啊？沒沒沒……」

「別掩飾了，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在我老家，有句話，保護不了心愛的妞的男人，是沒用的男人。」

「這哪裡來的大男子主義俗話……」

「相信你自己，羅老弟。隊長就交給你啦，等你大功告成，我們再聯絡。拜拜~」

通訊嗶——地斷開。

羅得長嘆一聲，打開手機，打開總部聯絡、協助申請：「總部，我申請『蓋亞』的協助。」

「出什麼事了？」教官列昂尼德的電話回撥過來。

羅得又一次重複了他們的遭遇，列昂尼德沉默了良久；羅得心裏怦怦直跳，心說他不會罵自己一頓，駁回訴求吧？

「可以，我會幫你連接『蓋亞』。」最後，教官給予答覆，羅得鬆了口氣。

通話另一端寂靜許久。

嘀——嘀——短暫沉寂後，隱隱有電子音效傳來、

「你好，E071號調查員。我是隱秘局開發的中控電腦AI『蓋亞』，現在為您服務。」

「請幫我掃描浦東虹口區！我要確認兩件事，見習七組隊長溫妤和成員艾瑪的生物信號，如果沒有的話，請調查最近三個小時內附近的異災值數據。」

「明白。」

十幾秒鐘的等待後，AI蓋亞的仿真女聲響起：「彙報掃描結果，並未在浦東境內檢測到溫妤和艾瑪.伊娃的生物信號，推測已不在浦東境內。

檢測到您離開酒吧前，附近街區存在異災值波動。」

「和昨天那個怪物一樣嗎？」

「波長相近，但強度不同。」

羅得加速自己的思考，盡量讓自己冷靜地分析局勢：「蓋亞，關於昨天那個怪物的分析結果有出來嗎？」

「此信息需中級調查員權限，或向教官申請，需要幫您聯繫列昂尼德教官嗎？」

「麻煩了。」

電子音效開始切換，轉眼列昂尼德接起電話：「又有什麼事？」

「我申請借閱權限，我想知道關於昨天那個怪物的信息！」

「……我本來不能同意，但這次破例。」

線路再轉。

蓋亞一板一眼的聲音填充耳塞：「接受授權，α421號檔案庫向您開放，請在APP上查看。」

羅得掛斷電話，一則消息發送至保密郵箱。羅得點開附件，看到那張放的最大的照片，是被他砍下來的觸手。

奇怪的是這些觸手被放進冷凍箱送至總部的時候，已經變成石頭了；實驗部對其進行研究，也僅僅得出這些觸手石頭中，晶體結構類似隕石。

不過幸運的是，這些類似分子結構的隕石，在異災審斷局有大量保存，通過比對分析，能得出它們系出同源。

而那些被保存的「隕石」，全部來自2012年。

那場被稱作史無前例浩劫的太陽災。

所謂隕石，都是被調查員殺死的擬化靈，或者說異災眷屬的殘骸；它們都是在死後碳化成為礦石，和羅得等人送回的樣本情況相符。

目前，已知這種怪物不是地球原生，而是來自外太空。正因為它們的身體本身含有鎳等元素，所以相當堅固，普通刀劍不能傷之分毫。

那自己昨天是怎麼做到的？羅得很好奇。

這種怪物和他們之前在灰霧中遇到的「古老者」相近，區別是那些古老者，是名為「尤格索托斯」的異災獸帶來的眷屬，雖然古老者也不是地球原生，但它們在地球沉睡了數百萬年，早已和氧氣中和。

而這種怪物不同，它們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伴隨着流星雨從天而降。

故而，人們稱其為星之眷族。

聽名字就不好惹。

羅得有點想打退堂鼓，但是眼下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了，要是不找到隊長，這麼灰頭土臉的跟多尼他們匯合，一定少不了愛絲特的白眼。

關於星之眷族能給出的信息極少，1920年它出現在美國，當時一個叫霍華德的年輕人見了它，隨後寫下諸多怪談小說。

隱秘局、守林人都曾經試圖調查星之眷族，但一無所獲。

別說是弱點，連來歷都不知道。

不過，既然如此，那些被保存的石化標本又是哪裡來的？

羅得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列昂尼德的電話。他相信，列昂尼德能對他網開一面，絕對不是因為他有多大面子，也不是因為任務情況嚴峻。

而是因為死去的守密人是隱秘局大佬的忘年交，以及溫妤的失蹤。

差不多羅得也猜出來了，大概溫大小姐可能跟隱秘局局長關係匪淺。

「怎麼了？」

「教官，我想問問，既然星之眷族這麼神秘，以前它是怎麼被殺死的？」

「羅得，」列昂尼德聲音冷了下來，「你應該去救人，而不是在這裡問問題。救人不需要打架，明白了就快去！」

電話嘟地掛斷。

列昂尼德的斥責反而讓他清醒過來，誰說救人就一定要跟星之眷族正面剛呢？跑不就好了？

羅得收起手機，他看向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