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張芮蔓?我正準備翻頁的手停在原地攥緊了報紙，奶奶見我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不解地湊了過來。
我「啪！」
一聲關上報紙，有些難以置信。
一種複雜的情緒堵在我心裏，我想要哭，眼睛卻意外的乾涸。
差點忘了，我不能哭。
在之前一次次的毀滅里，人類早已進化的沒有眼淚。
唯一的表現是我身體里的健康助手因檢測到重大情緒波動而滴滴作響。
我像一個困在海底氧氣不足的潛水者，扇動鼻翼，大口呼吸着潮悶的空氣，連帶着胸口也悶得慌。
「呀！
我得回去吃藥了。」
「報紙給我呀，嘿，你這孩子。」
「哦哦」，我慌亂的放下報紙，逃也似的走向屬於我的那個家。
五米的距離意外的有些漫長，鑰匙插入門孔，一打開還是那個空蕩蕩的家。
其實也沒差，我告訴自己，反正從七歲顧征走了之後，這裡一直都是這樣，現在張芮蔓也不見了，我也就更自由了，反正從那之後也沒有需要過她。
黑洞嗎，它帶走了我名義上的血親。
我坐在書桌前發獃，眼神掃過昨天忽略的電腦上研究所發來的郵件—我向來不屑於知道她的消息，而這一次，它說她的遺物將在兩個小時內送至窗外。
不多時，無人機的聲音漸漸靠近，一遍又一遍的陳述着我成為孤兒的事實。
畢竟幾年沒見過，還以為她能有多少東西，最後拿到的卻只是一枚小小的瑞達芯片和一張紙條，我不免自嘲。
果然我就是根草，什麼東西都簽署了回收協定只給我留了一枚瑞達芯片。
字條上只寫着：如果你願意聽我的，把芯片放進你全息投影的卡槽里。
好的，那就相信她最後一次。
於是我照做。
「喂，顧芮，怎麼一到你值夜班你就睡覺啊。」
「唔？」
我揉揉迷濛的眼睛，從便利店的櫃檯旁醒來，扶了扶額頭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不是秋天嗎？
我正疑惑，就發現同事兼好友唐淺一臉嫌棄的看着我。
「該不會是你媽又叫你早點睡覺吧？
指令這麼管用。」
我有些怔愣，獃獃的看着她。
「我夢見我媽偏航進黑洞了，好真實。」
唐淺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旋即說：「你媽不是回來陪你了，前兩天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