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間的陰鬱，想起自己說的那句話，這兄妹倆，都有病，一個極力控制，一個極力扭轉，都用足了十成的精力在制衡對方。
現下他有改觀，是顧淮安有病，施家二小姐這個現狀，施家眼下這局面，都是顧淮安一手造就的。
這種人要是專心浸淫在生意場或官場上，是個什麼模樣。
顧淮安還有應酬，坐片刻就走，況苑喚住他：「那藍家，好歹跟我家沾親，你到底要如何處置，家中弟媳現在懷着胎，切莫誤傷我家。」
「還不到處置的時候」他飄然遠去。
藍可俊不在，顧淮安在外有也有應酬，這日跟着一眾狐朋酒友去的是戲院里聽戲喝酒。
沒料想旁側擦肩而過一個抱琵琶的翠衣女子，起初未曾在意，那女子卻止住步伐，定住不動。
他眼風掃過，覺得微微有些眼熟，而後才認出是她，和以前已大不一樣，花鈿綉襖，很是華艷，但也轉瞬就把人忘在腦後。
如今看來，兩人容貌氣質迥然各異，那時怎麼會覺得有點相像？
也沒必要多想這個問題，如今他已得了正主，這種浮花浪蕊，他也不放在眼裡。
酒茶糖果子吃到傍晚才散席，沾了滿身的酒氣，再回施家，正巧又在門首遇見了方玉。
這是喜哥兒下課，方玉往自己家中去看母親小妹。
顧淮安是昨日才回來的，今天一早才回來，還沒來得及見這個未來的妹婿。
他雖然不再念書，但也知道想要走得長遠，還需官府一張護身符，左右避不過去，對於這送上門的方玉。
很不錯。
人也很聰明，特別是掬月閣鬧出來的一樁婚事。
「方兄。」
顧淮安笑吟朝吟揖手，又弓身道了句，「如今不該叫方兄，倒該喊一聲大哥。」
方玉略年長他一點，上前托住他，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哥兒抬舉某了。」
「都是一家人了。」
方玉和雲綺的婚事定在九月末，這不過短短些時日，他就做了顧淮安的妹婿，方玉心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昨日施家內院鬧得風雨飄搖，他也不知自己是僥倖還是鬱悶。
「方大哥要回家去么？」
顧淮安道，「昨日剛到家，尚不得空，過兩日弟去攜禮去貴府拜見老夫人。」
方家賃的寒舍，屋舍狹窄，方玉怎好讓顧淮安上門拜訪，只得道：「我帶着母親和舍妹來給老夫人請好。」
顧淮安和他自然有話要說，一時也不往家去，兩人進了內院見曦園。
哪想雲綺就在見曦園內等顧淮安，正等的不麻煩時候，見顧淮安拂着花葉進來，站起來大聲抱怨了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