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不要往下查了。」
虞寒霜愣了一下：「這個案子已經十拿九穩，馬上就要開庭了，我不能放。」
何修琛眼神一下冰冷，語氣不容置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說了不許碰就不許碰！」
如此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不就是吃定了她會為他妥協嗎？
帶苦的酸澀湧上心頭，虞寒霜只問他：「為什麼？」
何修琛語氣淡淡的：「宋家的事情你不要牽扯得太深，對你沒有好處！」
是因為宋家？還是因為蔣璐是宋家的養女！
虞寒霜心口猝然一痛，對上他那雙黑沉無波的眼眸：「是對我沒有好處，還是你想袒護誰？」
何修琛周身散發著一股冷意，不知是否被戳中心思，冷聲呵斥她：「不可理喻！」
虞寒霜不想跟何修琛起爭執，實際上，她連跟他爭執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案子我會交給靠譜的人。」她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又說，「結果還會是一樣的。」
明明是要放棄了，還偏偏多此一舉的加上那一句。
他說的對，她的確是不可理喻。
何修琛臉色稍緩，根本沒在意她的後一句。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頭頂烏黑的發旋，忽然問她：「這麼多年沒有輸過一場官司，你會怕輸嗎？」
虞寒霜突然感覺有些奇怪，他從來不會問她這些事情的。
「什麼意思？」
何修琛避開她的眼神，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沒什麼。」
……
窗外又開始下雨了，虞寒霜坐在辦公椅上，思緒有些混亂。
她跟杜禹澤說過了換律師的事，他嘆息着答應了，也沒問是因為什麼理由
但虞寒霜心裏清楚，杜禹澤是個明白人，他什麼都知道。
只是杜禹澤沉默了一會兒後，卻語氣嚴肅和她說：「我說，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是要挑撥你跟何修琛的關係，只是你得查一下你名下那家公司，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
虞寒霜的手指不自覺敲着椅子扶手，掛了電話以後，越想杜禹澤的話她越覺得不對。
上次她給何修琛送去的合同，其實她是看了一眼的，是一份購置樓盤的確認書。
虞寒霜知道這些年公司經營不錯，但是公司這麼快就要擴充嗎？急功冒進不是何修琛的風格。
她收了東西，提前走人，徑直去了何修琛的公司。
前台沒再攔她，可公司的人今天卻少了很多，虞寒霜有些奇怪，徑直往何修琛的辦公室去。
走到門口，她抬手剛要敲門，裏面忽然傳來一聲嬌嗔。
她的手就這樣僵在了空中，隔着一扇門都能聽見厚重的喘息聲。
虞寒霜渾身止不住在顫抖。
那聲音像把鈍刀子，用力地剜向她的心口，鮮血淋漓，痛不能言。
她沒有勇氣打開門，只能轉身落荒而逃。
車子疾馳在大街上，虞寒霜踩着油門只想逃離，似乎離那個地方越遠就越能逃開那些傷害。
突然，前方拐角處猝不及防出現一輛逆行的車，她一驚，慌忙踩了剎車。
「嘭——」
車子還是撞了上去。
耳邊鳴笛聲，吵鬧聲，在虞寒霜腦海中混亂成一片。
溫熱的液體順着額頭流了下來，而後，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醒來，鼻腔里充斥着醫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虞寒霜強撐着從床上坐起來，一雙大手從身後扶起她。
「謝……」她轉頭看見何修琛俊美淡然的臉，另一個謝字卡在乾澀的喉嚨里。
「醒了就沒事了，再觀察一晚看看有沒有腦震蕩。」一旁的小護士說完這句就忙去了。
房門被她輕輕帶上，病房裡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虞寒霜看着窗外，沙沙的雨聲讓她幾乎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何修琛在她病床前坐下，摸出一根煙，剛想點燃，視線落在她頭上包好的白紗，又把煙收了回去。
「醫生說傷不重，車子也已經叫了保險，讓人拖走了。」
虞寒霜垂着眼沒說話，胸口憋着一口氣讓她開不了口。
何修琛見她半點不上心的樣子，語氣便瞬間沉了下來：「車開這麼快，是嫌你的命太大了嗎！」
虞寒霜猛地抬眼，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熟悉的眸子里找不出一點真正的擔憂。
其實，她應該習慣的，他就是這樣的人。
可心裏還是會痛。
十幾年，耗盡了一個女人一生最好的時光，她全部灌注到他身上，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虞寒霜心頭顫抖，最終也只嘆息一聲，聲音悶悶的：「不會再有下次了。」
何修琛這才滿意，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漠。
「助理說，你今天去公司了？」他像是在提起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雨聲好像更大了，籠罩了虞寒霜的整個世界。
她聽見自己回了一聲：「嗯。」
「你都知道了？」何修琛的語氣聽起來很坦然。
坦然得像一把刀猛然扎進她的心肺。
被撞傷的頭好像後知後覺的疼了起來，虞寒霜攥緊了手，忍着疼問了一句：「為什麼？」
何修琛陷入了沉默，他看向窗戶上不斷滑落的雨滴，眼中好似有掙扎，又像什麼都沒有。
良久，他才低沉着開口：「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