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凌寒》[玉露凌寒] - 第8章 重逢
書院里這兩日流言亂飛,許多家世不凡的學子家裡都派人前來接人。學生人數驟減,課業無法進行。阮離便建議院士全院放假,想走的大可回家去,不想走的也可暫留書院。
阮離派明凈去了一趟遠洲查看情況。明凈潛伏在城外的山頭上,遠看城門緊閉,城頭上插滿旌旗,來來往往的士兵穿戴甲胄手持兵刃,一派緊張氣氛。他折回書院,將所見告知阮離。
阮離沒有猶豫,當即便收拾行囊帶着昭兒回了縣城。進了城,正值傍晚晚市時間,玉姑應當還在鋪子里沒回家,阮離送昭兒往鋪里去。才幾日的功夫,街上不少店鋪關了門,不似往日般熱鬧。到了包子鋪,門上掛着把鎖,冷爐冷灶的都在外面放着。瞧着像又幾日不曾開門。
阮離去了對面的麵店詢問,得到確切答案,心裏不禁擔心起來。他囑咐明凈先帶昭兒回阮宅,他一個人去了玉姑家裡。院門上同樣掛着鎖。阮離站在院外盯着沉寂的院落。心裏早已亂成一團。
不在鋪子里,也不在家,她會去哪?
阮離心裏起了各種不好的念頭,胡思亂想起來。就在他不知道該上哪找人時。
隔壁的李婆婆認識阮離,知道他是昭兒的夫子,看到他在玉姑門前站了很久,便上前問道,「夫子是來尋玉姑的吧?」
阮離勉強抿了個笑,拱手說,「正是,不知老人家可知她去哪了?」
李婆婆把先前當兵的來查問玉姑的事情告訴阮離,還告訴他,城裡都傳開了,清明節那日城外發生凶殺案,那日好些出城祭掃的人都沒見回來。
阮離不多耽擱,「多謝。」說完便往縣衙去。
李婆婆本還想向他打聽些事來着,但人已經走遠了,只得失望回去了。
阮離急匆匆往縣衙方向去,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什麼,轉而往折枝院去了。
呂隨在屋裡苦讀,正讀到「有道之士懷其術而欲以明乘支柱,大臣為猛狗,迎而齕之」不知其意,正巧下人來報,說阮公子來了。
呂隨聽之,當即丟下書,欣喜出門迎人。現成的夫子來了,直接問他解惑便好。
阮離站在院門前,見呂隨出來,也不進去,拉了他便往縣衙走。
呂隨不明所以,從沒見他這麼急過,「等等,這是要去哪?出什麼事了?」
阮離邊走邊說,「玉心不見了,聽說清明節過後就沒人見過她,前幾天有柏威軍到采青巷打聽過她的事,她一定是在柏威軍手中,我得去找她。」
呂隨被他拖拽着往前走,跟不上他的步伐,險些摔倒「你慢點,你怎麼就確定她在縣衙?」
阮離陡然站定,「我問你,前幾日城外是不是出事了?」
呂隨點點頭,「是啊,好幾個村民去城外祭掃,說是遇到土匪,殺了幾個路過的人。」
「殺了好幾個人……」阮離喃喃自語,「既然柏威軍查到了采青巷子,想必玉姑還活着。一定還活着。」
「走,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得帶我去見柏少寒。」
到了縣衙,通報的人說柏大人正忙着,沒空見客。
呂隨看看阮離的臉色,一再請人通傳。
通傳之人也是為難,進去請柏大人身邊的侍衛出來回話,來人叫孫徴,他知道呂隨和柏少寒的關係,直接問,「表少爺有何要事要見大人?」
見不到柏少寒也沒關係,只要能打探到玉姑的消息也是可以的。
阮離問,「聽說城外發生兇殺事件,不知其中一位名叫陶玉心的小娘子是否在縣衙,如今人怎麼樣?」
孫徴盯着阮離沒說話,看向呂隨。呂隨忙介紹道,「這位是百川書院的阮夫子,玉娘子是他弟子的娘,故而來詢問她的安危。」
孫徴點點頭,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人受了點傷,傷勢不嚴重。大夫說她驚嚇過度,所以還沒醒。因着城外傷人案她是報信人,且僥倖存活下來,故而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沒那麼容易讓她離開。」
阮離聽後不再糾纏,轉身離開。回了阮宅,阮離在書房坐了一夜,天亮之時寫下一封信交給明凈,要他送昭兒回霍州外祖家去。
耳邊很吵,吵得頭疼,玉姑想要他們安靜點,但是無論她怎麼大聲喊都沒有人聽見。她知道自己身處夢中,她還記得要去救人。那可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她不能睡,她想掙脫夢境,但虛空之中有一股力量拽着她不讓她離開。
耳邊又有聲音,似乎很遙遠,隱約覺得有人在喚她,她閉上眼仔細聽,是一個女人細細的聲音,像從幽深的井裡發出來的,「玉姑,玉姑,你去哪裡了,你不是要來救我的嗎,玉姑,玉姑……」悠遠深長且凄厲。
「毛嬸!」
玉姑終於聽清了那聲音,是毛嬸呀。她往前跑去,腳下一空,失重感傳來,她大叫一聲,驚坐了起來。嘴裏念着「救命」一把掀了被子趿着鞋子就要下床來。
一隻有力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臂攔了她的路。
好痛……
肩背傳來痛感,玉姑蹙眉抬頭,對上了一雙黝黑不見底的眼,「我見過你」,脫口而出的話,說完自己都愣住了。
「不,我不認識你。」她下意識改口。
「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那人說話了,渾厚低沉的聲音,有點像幼時哥哥給她買的那面腰鼓敲出來的聲音。
玉姑抽回手臂,垂下眼搖了搖頭。
他收回手,退開一些,「你現在感覺如何。」
玉姑聞言,感知內收,方才漸漸隱下去的痛翻騰起來,「嘶……肩膀疼。」她面露痛苦,扶住受傷的肩膀。
他點點頭,「疼就對了,肌理有損傷,並未傷及筋骨。你需要休養。」
玉姑試着轉動左肩,一動更疼。
玉姑淡淡掃了他一眼,「你是大夫?」
男人聞言嘴角泄出一絲笑意搖搖頭,「不是,我是柏少寒。」
「柏少寒,柏少寒……」她嘴裏默念着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什麼,霍然抬頭問道,「霍州防禦使柏少寒,你……是那個柏少寒?」她問的小心翼翼。
屋內另站了一個佩着一柄寶劍的男人,聽她直呼上封的名姓,往前跨了一步要糾正她的稱呼。柏少寒抬手制止了。
柏少寒對上她探究的眼,點點頭。
玉姑瞠圓了眼又上上下下很失禮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她全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她在街上看到的穿着銀甲的人。
今天他沒穿鎧甲,只將頭頂的發在腦後綰了一個低垂的髻,用一根玉骨簪子固定住,余發披散在筆挺的背後。身上穿件灰白長衫,外罩一件杜若藍闊袖常服,腳踩青緞白底靴。一身儒士打扮,身姿挺拔,儀錶堂堂。五官生得極為端正,一雙眼生的大而深邃,有一種洞悉一切,讓人無所遁形的感覺。玉姑記得這雙眼,心中詫異極了,傳說中的將軍,脫了鎧甲,竟是一副書生氣。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和那日馬背上與她對視的人竟是同一人。不過,那日他帶着兜鍪,遮了大半張臉,只留了眼睛和一張嘴裸露,沒認出他也屬正常。一個人兩種裝扮反差這樣大,沒來由的,她腦中驟然蹦出一個詞「儒將」。對,就是那種上馬能殺敵,下馬能寫詩的儒將。只在書里見人描述過。
原先見過手握兵刃的將士都是身材魁梧,面如鍾馗。他卻是個例外。玉姑吸了口氣,滯在胸腔,悶得滿臉通紅,生怕在他面前失了禮數。
玉姑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見他抖袍瀟洒落座,隨手撣了撣衣袖上的灰。並不十分拿捏官位嚇唬人。玉姑悄無聲息的呼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氣,斂衽規規矩矩行禮。「民女玉姑,拜見柏大人。」玉姑扶着肩勉強拜了一拜。之所以稱呼他大人而不是將軍,只因他多重身份,不僅獲封歸德將軍,更是防禦使,且兼着霍州知州一職,現在主領的職務是防禦使,而非生殺果決的將軍。
柏寒叫她不必多禮,略一抬手,請她起身。
玉姑直起身,這才打量起這間陌生的屋子,「我這是在哪?」
柏寒無波無瀾地應道,「縣衙內院」。他閑閑的撫着桌上的一枚茶盞,不一會端了盞送入口中,像是做好長時交談的準備。
「本官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需要些時候,你可覺得腹中飢餓?是否要進點吃食?」
玉姑搖搖頭,雖然這位柏大人看起來溫和可親,一點官架子都沒有,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種貴不可言,不可冒犯的威嚴。玉姑覺得,不管是什麼事,還是早些結束為好。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形容,髮髻衣衫凌亂不堪,一雙鞋趿拉在腳上。她不動聲色的將腳往裙下藏了藏,可是只要稍稍一動,光溜溜的腳跟便露出來了。活了二十年,何時在外男面前如此窘迫過。她懦懦請求,「大人能否稍候,待容民女整理儀容再問?」
柏寒睇她一眼,注意到她的羞窘,眼神一帶便捉到裙下半隻光滑的足。他勾了勾唇角,丟下一句,「我在前廳等你」便帶着另一人出了內室。
待人走遠了,玉姑舒了好大一口氣,抬手扶了扶鬢角,見南窗下有妝奩,走過去對鏡梳理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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