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終於緩緩點頭。

商量完戰事安排，從宮中出來，已經是第二日。

江晉州跟在雲明霓身後，發現她自出了宮便一言不發。

他心頭莫名湧起一陣煩悶，不由出聲：「臣，多謝公主成全。」

雲明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晨光熹微，江晉州驀然發現她似乎清瘦許多。

他不由擰起眉心，還沒說什麼，便聽雲明霓道：「十日後你便要出征，我會準備好一切軍需物資，你放心上戰場。」

江晉州回過神，壓下心中情緒：「勞煩公主。」

成婚三載，他與她仍舊只有一句疏冷的『勞煩』，再無其他。

雲明霓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沉默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之後的日子，雲明霓一直忙着準備軍需。

這日，她拿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金絲軟甲去找江晉州。

江晉州隨手接過，淡道：「多謝公主。」

卻是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雲明霓抿了抿唇，忽然瞅見他抬手時，外衫下隱隱露出內甲的形狀。

她一怔：「你已備好內甲了？」

話剛落音，她便見江晉州眼裡閃過一絲柔意：「故友準備的。」

能為他縫製貼身軟甲的故友，除了丁敏，還能有誰？

雲明霓眼神微黯，還未開口，卻聽江晉州道：「出征名單上，還請公主加上丁敏的名字，她師承太醫令，醫術高明，已向我報名做隨行軍醫。」

雲明霓又是一愣，良久後開口：「你帶上她，就不怕她出事嗎？」

江晉州沒有絲毫猶豫：「我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雲明霓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江晉州卻已經站起身：「公主，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直至離開，他都未曾回頭看過一眼。

雲明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要保護的那個人，從來不是自己。

轉瞬間，便到了出征之日。

大軍開撥行至京郊外。

丁敏聲音不平：「懷哥哥，你都要出征了，公主竟然都不來送你……」

江晉州面色一沉，正要開口，目光一轉，突然凝住。

前方，雲明霓身着輕甲，坐在馬上與他遙遙相對。

「江將軍，本宮奉聖命，前來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