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溯微裴延》[雲溯微裴延] - 雲溯微裴延第6章  

謝寅被罵得臉上漲紅,襯着那兩個巴掌印更是羞憤難抑。
雲姝蘭見謝寅眼睛發紅的樣子,忍不住在旁開口:「王妃也是尊貴之人,怎能開口閉口都是賤人?」
「況且阿寅哥哥也不知道妹妹會出事,是她任性在前傷了阿兄的心,阿兄才讓她回寺中自省,王妃怎能不辨黑白就打阿寅哥哥…」啪!
鋮王妃反手就扇了過去:「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兒子哥哥?」
「怎麼,攀上了雲家還不夠,如今還想爬我鋮王府的門?!」
雲姝蘭耳邊轟鳴,腦子裡嗡嗡作響。
謝寅連忙扶住踉蹌的少女,橫身擋在她身前:「母親,這事是我的錯,是我不夠周全才讓溯微受傷,可是這一切跟姝蘭沒有關係,她沒有傷害過溯微,也心性善良從不爭搶,是溯微咄咄逼人……」「你給我閉嘴!」
鋮王妃冷笑,「她要是不爭不搶,就該有自知之明,待在雲家別出來招搖,她要是待溯微好,就不會拉着你們將溯微扔在?山之上,讓溯微險些沒命。」
「可是……」謝寅還想說話,一直安靜的雲溯微突然出聲:「謝世子。」
謝寅猛地扭頭:「你叫我什麼?」
「謝世子。」
雲溯微看着謝寅有些不敢置信的臉,彷彿覺得她的這般喚他是無理取鬧,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她突然就覺噁心。
溯微垂眸遮掩冷笑,再抬眼時漠然至極:「謝世子一直說我咄咄逼人,我逼過雲姝蘭什麼?」
謝寅看着往日總拽着他衣袖喚他表哥,與她撒嬌耍賴的雲溯微滿臉冷漠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皺眉:「表妹…」「不敢攀世子貴親。」
謝寅被打斷話差點噎住,只能忍着氣道:「溯微,你別這樣。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為什麼要回去?」
溯微毫不客氣,「我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不可見人之事,謝世子既然這般理直氣壯,何懼人前對質?」
「溯微!」
謝寅見她油鹽不進有些生氣,「你別任性。」
雲溯微冷了眼。
又是這句話,又是叫她別任性。
她上輩子簡直聽得夠夠的。
雲溯微言語陡然尖銳:「我與世子講道理,世子說我任性,我若是任性之時,世子是不是又要說我跋扈不講道理?」
「人之生也直,心直則身直,可立地參天,君子仰不愧於天,義以方外。」
「謝世子要是問心無愧,坦蕩光明,覺得你從無冤枉我之說,?山之事也非你之過,那你又何必拿任性二字來堵我的嘴,還是世子早知理虧,只是仗着表兄妹情誼,拿你我二人之間的親緣逼我退讓?」
「我沒有!」
「既然沒有,你怕什麼?」
滿室皆靜,惟獨裴延戲謔笑了聲。
他有些散漫地瞧着小姑娘跟只張牙舞爪的貓兒似的,將謝寅問得啞口無言,眸中瀰漫著笑,連下顎輕揚時也綳出一絲帶笑的弧度。
雲溯微彷彿得了鼓勵,下意識挺直了背脊,學着初見裴延時他滿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總說我欺負雲姝蘭,敢問謝世子,雲姝蘭入京這半年有餘,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覺得我欺負她?」
「你……」謝寅張嘴就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腦子裡卻一片茫然。
他曾有幾次去雲家時看到雲姝蘭落淚,一問她便吞吞吐吐,問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只掉眼淚,而且雲姝蘭跟溯微相處時總是怯生生的紅着眼圈,溯微又總是發脾氣。
謝寅便下意識覺得是溯微欺負了雲姝蘭。
可要說溯微怎麼欺負了,又做了什麼,謝寅居然一時間根本說不出來。
溯微見狀嘲諷:「怎麼,謝世子啞了?」
謝寅張了張嘴,滿是羞窘:「我哪能知道你在雲家做了什麼,反正你就是欺負她了,要不然她怎麼會每次提起你時就落淚?」
「姝蘭身世凄苦,以前過的也甚是清貧,她好不容易才回到雲家,她也是你親姐姐,你為何不願善待於她,非得咄咄逼人,讓她連二房院門都進不去,只能委屈待在大房那邊?」
「難道不是她為了黏着雲瑾修才留在大房。」
溯微嗤笑,「況且我憑什麼要善待她,她算我哪門子的姐姐,她不過是……」「溯微!」
雲姝蘭聽到雲溯微的話時心中就是一咯噔,眼見她要說出不該說的,急得就掛着眼淚打斷。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知道我不該回雲家,我不該碰了夫人的長明燈,更不該央求着阿兄帶我去靈雲寺,你不喜歡我,我往後都避着你。」
「你我是至親姐妹,又都是雲家血脈,父親已經走了二房只剩下我們兩人,我們本就該彼此照顧,你別說氣話,伯父和祖母知道後會生氣的……」雲溯微聞言看着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看着曾經高高在上,一掉眼淚就能讓她萬劫不復的女人。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想拿雲老夫人和雲鴻來壓她?
她居然還敢提父親?
她哪來的臉!
「我從不說氣話,我只是想要謝世子明白,我雲溯微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雲姝蘭!」
雲溯微坐在四輪車上毫無半點心軟,只神色厭惡,「半年前你跟着三叔從安州回來,說是我父親在外留下的血脈,你拿着我父親跟你阿娘當年露水情緣留的情信,哭着說你阿娘死了你無處可去。」
「你跪在府中哀求,說你只是想要有個棲身之地,我見你可憐答應下來,伯父和祖母為保國公府聲譽,逼我對外說你是我母親身邊良奴生的女兒。」
「我本不願跟你計較,又憐你無法抉擇自己出身,聽從伯父他們的話,讓你以外室女充作庶女得享國公府女娘的體面,可是你不該這麼欺我。」
雲姝蘭腦子裡嗡的炸裂開來。
整個錢家前內堂都是嘩然。
謝寅不敢置信:「你胡說什麼,什麼外室女?」
「雲瑾修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雲姝蘭的生母根本就不是我母親身邊良奴,也從未納入過雲家大門。」
謝寅猛地看向雲姝蘭。
「我不是,我是雲家庶女…」「那你可敢去官府調看你生母籍書,又可敢把她的納妾文書拿出來?」
雲姝蘭被溯微問的臉煞白。
她回到雲家之後,一切都格外順遂。
雲鴻他們讓她充作二房庶女,雲溯微又是個耳根子軟的,幾人纏磨一陣她就算不高興也還是答應了下來。
二房除了雲溯微外就在沒有別的能主事的人,只要溯微信了她身份,雲鴻他們自然也不會多費工夫去安排她生母籍貫出身,更沒有去全了納妾的文書之物。
如今這些東西都成了板上釘釘的鐵證。
雲姝蘭這副心虛至極的樣子落在其他人眼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雲家居然真的以外室女充作庶女!
謝寅緊緊咬牙怒聲道:「你居然騙我?」
「我沒有……」雲姝蘭想要去抓謝寅衣袖,卻被他猛地拂開,「你居然是個外室女?!」
他看着眼前之人淚眼朦朧,再無往日憐惜。
謝寅喜歡雲姝蘭柔弱善良,憐惜她過往清苦,可那前提是她是良家出身,而且天真柔善,性情單純,可�孟寧傅廷修小說��姝蘭卻在這麼大的事情上面騙了他。
一個身份不明來歷可恥的外室女,他堂堂鋮王府世子卻將其當個寶。
哪怕不用抬頭,他都能感受到周圍那些恥笑目光。
更能想到今日之事傳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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