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未央從未見過霍寒川如此冷寂的目光。

她狠狠戰慄了下，只覺心臟好似被一把尖刀絞得血肉模糊。

「另尋良人？」雲未央強壓住喉間撕裂般的疼，聲音卻仍止不住輕顫，「寒川，你是……要與我和離嗎？」

霍寒川沒半刻猶豫：「是。」

冰天雪地的寒意瞬間吞沒了雲未央，冷得她脊樑都在發疼。

但這痛，卻不及心底萬分之一！

曾經受盡萬千寵愛，被先帝視作掌上明珠的公主，如今不僅飽經風霜、疾病纏身，竟還要遭遇被拋棄的命運……

多可笑。

雲未央別開眼，死死掐住手心才忍下淚意。

她聲音輕得彷彿一碰就碎，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不同意。」

霍寒川眉宇微擰了瞬。

他看着雲未央，深邃雙眸里的情緒如洶湧潮水般起伏不斷。

但最後只是解下大氅，將它披在了雲未央肩上。

「雪大，我送長公主回去歇息。」

這話語如此關切體貼，可霍寒川那寡淡冷然的語氣分明絲毫未變！

雲未央心頭一悶，險些脫口而出：「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絲愛意？」

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下，只餘一聲——

「好。」

走回東院的路上，漫天飄雪。

雲未央望着那雪花落在霍寒川的發頂，倏地憶起那句詩。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此刻的她與他……便也算如此了。

卧房門外。

霍寒川停住腳步：「長公主早點休息，臣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