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都沸騰了。
夜深人靜，美艷女明星，幹嘛去？
夜裡直播間的小窗口不像是白天那麼多，每一層樓只有一台機器在工作。
她在一樓站了半晌，還是嘆氣，拿出了手機。
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上面只有一格的信號，總感覺這個戀綜的拍攝地比較適合隱居。
「陪我去找導演吧，總感覺新嘉賓是一個大坑……」
她看着信息就不停的轉着圈圈，有些無奈。
沒信號這種事兒，不太適合急性子。
惹人暴躁。
正想着，虞姝歆便聽到一聲輕笑。
「在給我發消息么？」
虞姝歆抬頭，就見周聿川靠在二樓欄杆處，房間里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朦朧神秘，彷彿是雲端月，鏡中花，神話里的神明。
「快來，陪我去找陳導。」她招手。
周聿川笑着走向她，「一直在等你敲門，結果你選擇相信那不靠譜的手機能聯繫我？」
虞姝歆是不可能自己去的，工作人員又多又雜，保不準以後熱搜就會出現：某M姓三字女愛豆，夜會戀綜導演。
「手機還是很靠譜的，不靠譜的是信號，不許說金主爸爸的壞話。」虞姝歆搖搖頭，恨不得將剛剛那個畫面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
剛剛那一瞬間，彷彿感到，是月光向她走來。
光暈灑在眼睛裏，每一縷碎片，都是月光本身。
「陳導說的嘉賓，我覺得應該去聊聊。」
「擔心和我有關？」
周聿川皺眉，努力回想，娛樂圈裡有沒有和他有關的女明星。
可是不管怎麼想，好像……都沒？
虞姝歆黑線：「是擔心，可能是我的某個前男友……」
「前男友」三個字，說的是格外的咬牙切齒，意味深長。
一個個都是為了熱度不要命的，飯圈炒作起來的「爆火」頂流。
作品沒多少，頂着一張還算帥氣的臉，數據十分的漂亮，討論度極高。
粉絲粘性也不錯，背後也有資本捧着。
一個個的大男生，新聞不是紅毯艷壓，就是禮服超季，要麼就是雜誌封面賣了多少本。
超話里大粉，更是一天天喊着，簽到，投票，控評，做數據，刷播放量，買代言，買雜誌，付費接機，綜藝探班。
反正進組和殺青，沒多少。
給他們當粉絲，比上班族都規律，比高考都緊張，畢竟大半夜的，脂粉還會催你氪金做數據，話術都是統一的。
「咱們綜藝，哪怕人設和劇本在，其實還是少了些狗血的。來之前我看一個素人綜藝，男嘉賓開始對一個女嘉賓特別好，獻殷勤，結果最後表白，卻是對着另一個更優秀的女嘉賓……」
虞姝歆抬頭：「懂了吧，陳導那點兒狗血修羅場，在那些面前，都小兒科。」
「你來了，這綜藝肯定糊不了，那麼之前人人都看不上的戀綜，邀請飛行嘉賓也是容易的。甚至有人會為了噱頭主動來……」
「你猜，我在，前任修羅場這種熱度，陳導要不要？」
周聿川臉黑的能滴出水來：「那不行！」
「太霸道了，綜藝又不是你們家的，還想管着請哪些嘉賓？」
「虞姝歆沒腦子，周聿川沒眼光。」
「娛樂圈裡有真愛？拆散一對是一對。」
「周聿川再厲害，不還是稀罕我們嚴恆都不要的女人？」
敲門之後，兩人明顯聽到了裏面的慌亂的聲音。
許久，陳導才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兒：「你們兩個過來幹嘛？」
「畢竟我一個人過來不太合適。」虞姝歆解釋，「就是來諮詢一下明天飛行嘉賓的事兒。」
陳導頓時一臉的壞笑，看着虞姝歆，又看了看周聿川：「怎麼，還怕修羅場？」
「怕啥啊，熱度有了就行了，誰和錢過不去啊？」
過不去。
虞姝歆頭皮發麻，不是吧，陳導你這麼八卦的么？
事實就是，圈子裡的人，多少都很八卦。
「難道真的是我的某一任緋聞前男友？」虞姝歆呆了，陳導是真的敢啊。
「那你怕啥」，陳導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對熱度的追求，和那幾個「前任」頂流相比，也不遑多讓。
「組隊選人的時候，頂多和溫影帝撞車，抓馬情節這不就來了么？然後再來一場男子漢的決鬥，為了爭奪美人兒……嘿嘿……」
陳導笑的一臉猥瑣：「熱搜和牌面都能有，怎麼你對你家影帝沒信心？」
這是有沒有信心的事兒嗎？
這種修羅場，只要一想，就讓人腳趾扣地。
更何況……
「不是熱度的問題，主要是我擔心，有了熱度咱們節目組也沒法享用啊！」虞姝歆嘆氣：「不然我急啥？」
陳導腦門彷彿出現了一串問號：「你啥意思？」
虞姝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母胎單身，一身黑料，和我傳緋聞，然後闢謠分手，回頭是岸，又是粉絲心中的好哥哥，你覺得，我在其中的作用是什麼？」
！！！
「母胎單身？」陳導不信，眼神亂飄：「好幾個緋聞前男友，沒一個是真的？」
周聿川一臉不悅：「你看不起誰呢？」
「我周聿川的青梅竹馬，怎麼可能看得上別人？」
看不起誰呢？
從小一起長大，對着他這張臉，審美還能倒退？
他們之間吵過鬧過，虞姝歆也是他心裏說一不二的小祖宗。
能給一群不如他的人，當舔狗？
他呸！
地球爆炸都沒有那幾個緋聞離譜！
「所以……」腦容量不太大的陳導，終於明白，「戀愛的緋聞，其實是為了轉移視線？」
虞姝歆點頭：「不是我對飛行嘉賓挑三揀四，而是，我也不想咱們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對吧？」
第一期正片，也得一周之後才能剪輯出來，要是真的是那幾個，塌房分分鐘。
來早了也許還能播出來，怕的就是為了熱度，那幾個來的時間比較靠後。
和公司合約到期，有些官司，肯定是要打的。
真牽扯進去，她這退圈前最後一檔綜藝，可真就打了水漂了。
其他嘉賓有什麼錯？
一直辛苦的工作人員有什麼錯？
賣了房子，借遍了朋友圈的陳導，又有什麼錯？
等虞姝歆和周聿川離開了很久，策劃才擠出一絲欲哭無淚的表情，舉着攝像機。
「導演，剛剛在直播啊，現在慕老師幾個緋聞前任的粉絲，把咱們官博圍攻了！」
陳導眼睛這才回神，反問了一句：「直播沒關？」
策劃嚇得雙腿發軟：「說讓節目組交出虞姝歆，並且公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