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們的關係是無法彌合的》[與我們的關係是無法彌合的] - 第一章

儘管如此,她似乎比兩年前又漂亮了不少。
我看到了那張溫順懂事的笑容之下熟悉的,偽善又自私的臉。
羅芸芸也深知與我們的關係是無法彌合的,於是此後也默契地與我避開眼睛的直接對視。
在往常周日的晚上,我會在晚飯後準時準點地坐在電視機前看湖南台的《天天向上》,但由於不想再像五年前那樣與羅芸芸因為看電視而爆發衝突,我扒拉幾口飯後就回到了自己屋裡,他們仨則圍坐在一起互相噓寒問暖。
睡意朦朧間我好像聽到了門外多次討論我的名字,但已經沒有力氣起來了。
在爺爺去世後的第三天,老家舉辦了葬禮。
爺爺在被送去火化之前,我大伯在他嘴裏塞了一顆像硬幣一樣的東西,手裡各塞了兩塊麥麩餅,然後村裡的老人念念叨叨了幾句半文半白的詞。
我不懂這有什麼講究,只知道爺爺的骨灰盒裡一定有這些東西燃燒後的殘渣。
奶奶把哭得稀里嘩啦的一家人叫在一塊,跟我爸他們一輩人說:「你爹死了,我活着也沒啥意思了,我可能也沒幾年了,我死了,你們兄弟姐妹要和睦。」
說完這話,我爸他們哭得更凶了。
我媽一手搭在我的胳膊,一手搭在羅芸芸的肩膀,死死捏着。
奶奶以為我還是小孩兒,奶奶問我是不是小學畢業了,我媽說九月開學就上高中了。
當時在場還有一些村裡的老人們,說道:「真出息啊,家裡出了一個高中生呢真厲害了。」
我爸媽笑了笑,我也在一旁陪着笑。
我媽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把你的背挺直了。」
在靈堂上,我爸他們被要求穿上白色的喪服,而我由於年齡太小隻被要求帶一條頭巾,而且與我爸他們帶着的白色麻布頭巾不同,我的頭巾像是滌綸材質,並且是金黃色的,頗有種「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造反既視感。
我帶上之後,我爸就對我說:「走吧,去村口跪。」
我還以為我聽錯了,結果真的把我拉到了村口的馬路牙子上,推了我一把,我「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我的幾個堂哥跪在那裡等候我多時了。
不光跪,還要磕頭,只要有行人路過都給人磕個頭。
我穿着白色短袖和運動短褲,與幾個白色喪服跪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要跪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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