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鳶盛驍》[虞鳶盛驍] - 虞鳶盛驍第4章

盛驍總是這樣,不經意間就能摧毀她的貪戀。
心彷彿被削掉了一半,虞鳶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穩。
從始至終,只有她把這三年當了真。
真是狼狽。
虞鳶想離開,還未轉身,書房門卻被打開。
盛驍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她,臉色一凝:「找我何事?」
虞鳶看着他身邊泰然處之的季靈芝,一時間竟有種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謬感。
將心裏那些苦楚盡數壓下,她極力維持着端莊:「父皇有旨,我想與你單獨說。」
盛驍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沒拒絕。
書房內。
季靈芝剛離開,虞鳶就聽盛驍問:「何事?」
他似乎不願意和她多待一秒。
可心裏那些話,實在難開口。
直到他皺眉不耐煩,虞鳶才顫聲道:「夫君,納妾吧。」
話落,空氣驟然變得壓抑。
盛驍目光銳利,聲冷如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虞鳶不敢看他,用盡平生的剋制:「妾,容貌平平又病榻,自知不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故,妾請夫君納妾。」
說完這些,已經耗盡她所有力氣。
半響。
盛驍終於啟唇:「我孝不孝,不用旁人操心。」
虞鳶一愣,眼淚瞬間潤濕眼眶,她慌忙低頭,卻又聽他冷情道:「有這閑工夫,你不如找人想辦法解掉蠱毒,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虞鳶一顫,連忙捂住驟緊的心口。
抬頭凝着盛驍再未回頭的背影,淚再也忍不住掉下。
他明知道同心蠱需要夫妻真心在一起,他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竟還要她找別人?
誅心,也不過如此。
經此一事,虞鳶和盛驍原本不好的關係彷彿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盛驍打破了每逢初一十五必回府的約定,已一月未歸。
轉眼到了二月十七,這晚,是雲國最重要的日子。
皇城會舉辦隆重祭春宴,為求此年風調雨順,也可求夫妻感情和睦,就像春花一樣絢麗永燦。
虞鳶站在國師府門前,隆重的公主禮服襯得她越發顯得身軀單薄。
可等到吉時將過,她還是沒等來心心念念的人。
虞鳶收回視線:「走吧,國師大約忙着除惡,沒時間陪我進宮。」
可觸及阿月擔憂的目光,她卻發現自己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虞鳶每走一步,孤獨都在說——他不愛你。
他也不要你。
別妄想了。
……宮內宴會。
皇后見虞鳶一個人前來,當即不滿質問:「國師呢?」
虞鳶頂着壓力,做好了挨訓的準備:「夫君他有要事忙,今日沒空前來……」然她話還未完,卻聽到侍從喊:「國師到!」
虞鳶驚喜望去,笑容還未綻放便僵住。
不遠處,盛驍和季靈芝親密走來,他們身上穿着祭春宴的華服,那是盛驍從來都沒有為自己穿過的。
眾人面面相覷,視線掃過虞鳶,嘲諷有之,憐憫有之。
皇后約莫也覺得丟人,厭惡瞥了一眼虞鳶:「沒用的東西,退下吧。」
虞鳶慘白着臉,跌跌撞撞隱進黑暗,彷彿只有如此,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未幾,宮樂起,一簾之隔,兩方天地。
只見盛驍溫柔給他的師妹布菜,他們淺笑耳語……多般配!
虞鳶緊抓着紗簾,淚留滿面卻不敢哽咽出聲,她怕驚擾他們,她怕連靠近他的機會都沒有。
而直到宴會漸歇,都沒人提及她,就像是被遺忘。
她一個人來,又一個人走。
春日的夜風似乎殘留着刺骨的涼意,迎面而來時好像冷到心裏。
虞鳶攏了攏衣襟,想快些穿過黑暗。
可就在這時,一把利劍忽然從陰影中襲出,直接刺在虞鳶頸邊。
緊接着,季靈芝從中走出:「六公主,借你的命幫個小忙,可好?」
第四章 要她死虞鳶還未答話,鼻間一陣馨香襲來,霎時奪去了意識。
等再醒來,她就發現自己竟被高高吊在城樓上,身旁一丈遠處是同樣被綁住的季靈芝。
而季靈芝正好也望着她。
四目相對,季靈芝挑釁一笑:「你知道嗎?
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虞鳶心頭一跳,接着就聽城牆上有人沖不遠處喊:「國師,機會只有一次,你是選你師妹活還是選你夫人活?」
她抬頭,一眼便瞧見了對面燈樓上,一襲白衣的盛驍。
距離太遠,虞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卻看見他手中握着的弓箭。
這時,身側的季靈芝忽然哽咽喊着:「師兄!
我沒有關係的,六公主金枝玉葉……救她吧。」
虞鳶駭然,季靈芝到底要做什麼?
為什麼要拿命去逼盛驍?
她掙扎想說話,可啞穴卻一陣刺痛。
虞鳶急的滿頭大汗,卻只能發出一陣氣音。
隨後,她便見到她的夫君竟然真的抬手挽弓,一點點對準了她。
不要!
夫君,不要!
虞鳶拚命搖頭,她不敢哭,生怕盛驍看不清自己眼中的無聲哀求。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盛驍手裡!
可就在虞鳶千萬懇切之際,「嗖」的一聲,那利箭刺破空氣而來。
這一刻,她彷彿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他選了季靈芝。
他要她死!
「噗嗤——」,箭入皮肉,正中胸膛。
虞鳶最後望了盛驍一眼,卻見他白袍蹁躚,朝季靈芝那邊奔去。
說不上是傷口更疼,還是心更疼!
閉上眼那一刻,忍了許久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她想:「這疼……真難捱啊。」
渾渾噩噩間,虞鳶以為自己死了,可沒想到醒來卻是在國師府。
她昏迷了七天,宛若隔世。
盛驍那一箭傷了虞鳶的心脈,加重了蠱毒發作的痛苦,她重傷難行,能走的最遠的距離,就是從床邊挪到窗邊,看看那些爛漫的春花。
可從日出看到日落。
她始終沒等來想見的人,也沒有等來一個公道。
思念,幽怨,痛苦在心頭交織。
虞鳶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白馬寺求到的簽文:「將心縈系空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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