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萬安高贊熱文》[長姐萬安高贊熱文] - 第2章(2)

也逃不開。」
我一針見血,無情的戳破她的幻想。
「如今距離秋季選秀不過兩月,至於結婚,肯定來不及。而且魏公子若知道你是待選之身,也未必敢娶你。」
「真的沒辦法了嗎?阿姐,我就是上吊了,拿剪刀抹脖子了,我也不要選秀!你答應了娘要好好照顧我!阿姐,你想讓娘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嗎?!」
許瑤哭的越發厲害,卻並不影響她拿已經過世的母親來威脅我。
我的這位好妹妹只顧自己的一己之私,絲毫不想違逆聖旨許家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但,這就是她的本性,我並不奇怪。
我輕描淡寫的開了口,「除非你身懷有孕,已非完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認為自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可那又如何?!
我用一輩子做了一個「好人」,最終下場卻是眾叛親離,凍死寒窯。
如今,就讓我看看,做個壞人,我會得到什麼「報應」吧……
許瑤眼中迸發出激動的光芒。
「未婚先孕,這是唯一的辦法。阿瑤,只要你豁得出去,剩下的我來處理。」
我目光溫柔,聲音蠱惑,「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得趁着魏公子還不知道選秀的消息前動作。」
當日夜裡,許瑤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客棧見魏成章去了,直到次日天明她才步履蹣跚的回來。
一個月後,她診出了懷孕的消息。
我將此事上書內務府告罪,又走通了皇后母家的路子,將皇商名頭讓給了皇后的表弟,花費大筆銀子四處打點,終於從選秀名單上抹去了許瑤的名字。
至此,許家淪為尋常商賈。
家財散盡、產業凋零,再沒有讓人覬覦的本錢。
許瑤將這一切看着眼裡,可卻始終裝聾作啞,只以養胎為名,安心躲在房裡綉嫁衣,直到塵埃落定才出門。
「阿姐,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付出那麼多錢財打點,論理我也是該出錢的。可是阿姐,我以後要和魏郎過日子,又比不得阿姐你經營有道……阿姐,對不起……阿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出嫁前,她拉住我的手,哭的情真意切。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麼會怪你呢?只要你過的好,我就是開心的。」
我甚至是真心的在安慰她,畢竟背負着未婚先孕的名聲,她已是聲名掃地。
而有了這麼個聲名狼藉的妻子,日後魏成章也將不容於那些看重名聲的清流文官,想要入仕,就只能走媚上悅君的寵臣之路了。
如今許瑤手裡有錢,魏成章當然不敢做什麼。
可等錢越來越少呢?!
軟刀子殺人才會更疼,為了品嘗復仇的美好滋味,幾句漂亮話而已,有什麼說不得的?!
許成暉責怪我沒管好許瑤,宗族斥責我敗光了祖產。
於是許瑤出嫁後不久,我決定跟隨商隊北上,去收購一些燕北的皮毛山貨,重振家業。
當然,這只是表面,實則我要去北地見燕王。
離開的那一日,許瑤說要養胎,沒來送我;許成暉說要讀書,也沒來送我。
意料之中。
這兩個東西的無情無義,只會不斷燃燒我想要報復的怒火。
跟隨者商隊走了兩個月,我終於來到了燕地,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燕王。
 
6
燕地自入秋以來,天黑的就很早。
我抵達軍營的時候,雖然只是卯時,卻已經是夜幕降臨,滿天星斗。
校場上燃起了熊熊篝火堆,殺豬宰羊,美酒成列。
燕王和這些受我恩惠的燕軍,舉行了一場盛大而簡單的宴會,歡迎我的到來。
與時下所推崇的謙謙君子不同,燕王是一位高大魁梧的青年。
他一身鐵甲,滿面風霜,面容粗獷,和士兵們勾肩搭背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身上沒有半點天皇貴胄的矜貴講究。
我是做男兒裝扮,以林氏商行少公子的身份出席宴會的。
燕王暗中的打量着我,我也暗中打量着他。
「來來來,林公子,我敬你一杯。朝廷那幫子文官不是東西,這些年若不是有您的幫助,大家的日子可不好過!」
「去年冬天他們發下的冬衣薄的跟紙似的,多虧有您送來的棉衣!」
「您嘗嘗這羊肉,這可是從北狄部落搶來的草原羊,味道可好了!」
……
期間不斷有人上前和我打招呼、敬酒,我來者不拒。
我看到燕王看我的目光,從最初的好奇,慢慢的變得複雜起來。
別人都以為我是男兒,但我從未對他隱瞞我的身份。
從我決定和燕王狼狽為奸的那一刻,我就沒想過要做什麼嬌滴滴的大家閨秀。
玩樂到深夜,宴會才散去。
沈律邀請我去他的營帳下榻,我沒有拒絕。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許姑娘這般淡定,就不怕本王對你圖謀不軌嗎?」
燕王沈律慢條斯理的解着身上的鎧甲。
我波瀾不驚,淡然開口:
「王爺心懷天下,我相信王爺的人品。」
「而且,我也是王爺未來的妻,如今即便真的發生點什麼,也無關緊要不是嗎?」
我與沈律合作的條件就是,待沈律登基稱帝後,要娶我為皇后。
上一世為別人做墊腳石,看她風風光光的做皇后。
這一次,我也要嘗嘗這母儀天下的滋味。
「我原本以為許姑娘是能預知未來,所以提前下注。如今看來,倒是與我想的不一樣,是我小覷許姑娘了。」
我曾告訴沈律,我能在夢中看見未來。
未來他會謀反、會稱帝。
作為驗證,我給了他一副燕地的鐵礦圖。其中幾處礦,是後來小皇帝收回北地,費盡人力物力才探測到的。
「哪裡不一樣?」
我忽然很好奇沈律的話。
「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熊熊燃燒的野心,還有掩藏於內心深處的不甘與仇恨。」他湊到我身邊,輕柔的撫摩我的臉頰。
耳鬢廝磨之間,我能清晰的嗅到他身上的酒氣和殺氣,就像是北狄這肅殺凜冽的風。
「是啊,就像您怨恨着先帝的偏心,」我笑的嬌媚,轉身將手指抵在他的胸口,「王爺,我們都不受父母寵愛,我們有同樣的怨懟,所以才惺惺相惜。」
「哈哈哈……惺惺相惜?本王倒覺得狼狽為奸更合適。你我都一樣的不孝不恭,不甘為人做嫁衣!」
他豪邁的笑了起來,環住我的腰,摟着我倒在了身後的榻上,讓我躺在了他的懷裡,頭枕着他的膝蓋。
四目相對,相視而笑,宛如昏君與妖妃。
接下來日子,他帶我騎馬打獵,游遍了燕地的大街小巷。
我也藉助王府的力量,收購到了大批的皮毛、人蔘等山貨。
我們的感情不知不覺間發生着某種變化。
期間,我收到帝京傳來的兩個消息——
魏成章下場科考,落榜。
許成暉贖身的那位花魁懷孕了。
在北地駐足了兩個月,商隊啟程歸去。
沈律來送我,贈給我了一把短劍。
他說這是一對鴛鴦劍,是他從北狄那邊繳獲的,如今雌劍送給我。
我看着那柄寒光凜冽的短劍,明白了他的心意。
我想,或許重來一次,老天也願意施捨我一些好運吧……
 
7
回到帝京,我把從漠北販運回來的貨物直接倒賣了出去,賺了一筆不小的錢。
原本是不該這麼順利的,但在燕王的撮合下,我走了他姑母蘭陵長公主的路子,所以這些東西才得以高價轉手。
蘭陵長公主是宗室的老人,夫家又是一等一的勛爵曹國公府,藉著這一趟交易,我也算搭上了這條線。
我讓人挑了一些看着昂貴的禮物給許瑤、許成暉送去。
我還吩咐送禮物的人,在許瑤面前,務必要透露下我和曹國公府的關係,說我們打得火熱。
果然,沒幾日,我那位之前還因為養胎不能出門的妹妹,就挺着大肚子殷切的上門來了。
許瑤拉着我的手如以往般哭的情真意切。
「阿姐,你去塞外這麼久,黑了,也瘦了。」
「阿姐,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你。」
「我真真是吃不好,睡不好。還好阿姐你平安歸來了,真是謝天謝地。」
「你身子重,還是保重好自己才是,前幾日我送去的那些皮毛可還喜歡?以後孩子出生了,用來給他做衣服最是柔軟暖和不過。」
我溫柔和善的同許瑤寒暄,假裝看不出她的來意。
如今許家的「傾家蕩產」都是因為她。
她若真是擔心我,當初就不會帶着所有錢財出嫁,就不會在我遠走漠北的時候,連來送我也不願意。
許瑤被父母寵的嬌縱,她從來都是這樣,什麼都是先顧着自己。
你來我往寒暄了許久,許瑤終於吐露了來意。
「阿姐,我聽說你搭上了蘭陵長公主和曹國公府的路子,不知能不能幫魏郎舉薦一二?」
這一次他們沒被我拆散,又有許瑤那龐大的嫁妝好吃好喝的供養着,新婚燕爾的魏成章自然是樂不思蜀,本就一般的學問更是七零八落,科舉之路是絕對走不通了。
他們自然就惦記上了我的人脈。
「阿瑤,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縱然今年落榜了,三年後,再考一回也是無礙的,左右妹夫也還年輕。」
我說的話是正道,可魏成章跟許瑤卻不可能滿意。
「魏郎常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年華正好就該儘早為國效力才是。如今他也是舉人,舉人捐官入仕也是常有的事情。阿姐,你既有路子,那就幫幫我們吧。」
我裝作挨不住許瑤的軟磨硬泡,答應找關係舉薦魏成章去做官,她這才破涕為笑。
我又表示這捐官的銀子,目前是沒有的。
這一回許瑤倒是大方的很,連聲說回去就把打點的銀子給我送來,叮囑我務必要多費些心思,給他找個好去處。
未婚來往的污點,捐官入仕的路子,魏成章的名聲就徹底壞了。
許瑤走後,許成暉又來了。
我的這位弟弟說花魁白蕊娘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要娶白蕊娘為妻。
許家有祖訓,不可娶出身賤籍的女子為正室。
我還沒回來的時候,許成暉就和族老們鬧過幾次了。
「阿姐,蕊娘必須是我的妻。我答應過她明媒正娶的,她的名字必須入族譜。」
我這位弟弟說的斬釘截鐵。
「祖宗規矩不能壞。」
「阿姐,你是家主,蕊娘能不能進族譜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嗎?你破例一番又何妨?」
許成暉不以為然。
一番爭執之後,我開解他,既然祖宗規矩不允許,不如他分宗出去,另起一脈。
如此族規也就管不到他了。
反正許家嫡支只有我們姐弟三人,我和許瑤都是出嫁女,日後嫡支的繼承人仍然只有他。
許成暉想了想,答應了。
這自然是我的計謀,他一旦答應分宗,也意味着被我掃地出門,許家再沒有嫡子了。
想想上輩子世人稱頌智勇雙全的少年將軍,再看眼前這個萬事不通的紈絝子,我忍不住的冷笑。
待日後我名正言順的從宗族過繼別的男孩,繼承嫡脈香火,不知許成暉心中會有幾分後悔。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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