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竿姜吟》[趙璟竿姜吟] - 第10章(2)

擒故縱。」
重生後,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姜吟驀的胸口僵滯,彷彿被一隻尖利的手死死扼住了心臟。
她想起自己前世婚後種種凄慘遭遇,皆因這個男人不愛自己。
他折磨了她十幾年,也糟蹋了她十幾年,從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任由所有人侮辱她欺負她,他甚至,在父親戰敗之際,在皇上面前落井下石,污衊父親通敵賣國!
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她捂不熱!
既然如此,這輩子,她不會再犯賤去跪舔他,更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他!
她要讓他和姜嘉這對狗男女,永遠捆在一起!
姜吟深吸一口氣,在男人沉沉的眸光中,一點一點將身姿站得挺拔,隨後扶着胭脂的手,嗓音艱澀,卻目光堅定道,「江公子說笑了,姜吟對江隱,絕無半點兒男女情意,更沒有以退為進,欲擒故縱!還望公子自重!」
江隱劍眉微皺,「姜吟,你之前——」
「之前種種,都是大姐姐對公子有意,所有來往書信,香囊手絹,都是出自大姐姐之手,並不是胸無點墨,連字也寫不好的我。」
姜吟緩緩笑開,那股前世積攢的害怕也一點點消失,只余滿腔恨意,「姜吟有事,先離開了,公子自便。」
她再不是上輩子那個蠢笨的可憐蟲。
她要一點一點,讓姜嘉與江隱為前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今日,只不過是個開始,來日方長。
江隱擰眉看着姜吟越走越遠的背影,暗暗捏緊了拳頭。
好個姜吟!
她定會再來求着他看她一眼的!
……
從御花園出來,姜吟根本沒有去與那些少年郎君們聽戲的興緻。
姜嘉定然也不敢在宮中逗留,今日宮中鬧了這麼大一出笑話,怕是瞞不住伯府那群人的耳目,綰妃的口諭很快就會到達祖母的耳朵里。
祖母偏聽偏寵大房一家,如今二房就她一人帶着個病弱的幼弟孤苦伶仃。
祖母若還像上輩子那般存了將她的婚約偷天換日給大房的心思,那她仍舊無法在伯府翻起身來。
這輩子,她再也不相信婚姻,更不相信男人……
是以這種為年輕貴女郎君們舉辦的所謂相親宴會,對她來說已經無足輕重。
她現下要做的,就是緊緊抓住永安侯府這份婚約!
「姑娘,咱們真的不去煙雨水榭么,奴婢聽說,永安侯府的小侯爺今日也在,要不,咱們去看看未來姑爺到底長什麼模樣吧。」
姜吟攔住胭脂,想起上輩子這位「姐夫」一路榮華富貴,飛黃騰達,連帶着姜嘉也得了封蔭,清麗的雙眸頓了頓,「我們不去煙雨水榭。」
「那不是要錯過見小侯爺的機會么?姑娘長居後宅,這麼久了,也不知小侯爺生得什麼模樣呢……」胭脂惋惜道。
姜吟從宮門口疾步出來,找到姜家停在東華門外的馬車,抬手敲了敲小丫頭的頭,「傻丫頭,不必可惜,我知道在哪兒可以見到小侯爺。」
「啊?啊——!」
胭脂懵了懵,隨後就被自家姑娘乾淨利落的一把拉上了馬車。
馬車從宮城出來,一路前往正陽大街。
胭脂頭一回跟自家姑娘同乘一車,緊張得直揪衣袖,不時又疑惑的盯着自家姑娘看了又看。
姜吟擁着厚厚的狐裘,靠着車壁閉目養神,腦海里不斷回憶起上輩子的所有大小事件和細枝末節。
她要真正的重生,就要從斗姜嘉開始。
「傻丫頭,你在看什麼?」
胭脂慌忙收回目光,鵪鶉似的,「奴婢沒看!」
頓了頓,又實在忍不住道,「姑娘,奴婢覺得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以前姑娘膽子小,什麼都聽大姑娘的,根本不會當著這麼多人面不改色的跟綰妃娘娘這般說話,還把大姑娘氣成這樣,而且……」
她斟酌着語氣,「姑娘以前很喜歡江公子。」
姜吟緩緩睜開眼,視線落在胭脂清秀的小臉上。
為了護着自己,胭脂被江隱命人劃破了臉,破了身子,懷了孩子又被人惡毒的踹流產,一次又一次,她的身子徹底落敗了下去。
可就算如此,她臨死前,仍舊枯骨嶙峋的抱着她流淚,說話的力氣也提不起來,「姑娘,胭脂要走了,再也不能護着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啊……」
姜吟一把抓住胭脂的小手,緊了緊力道,苦笑一聲,淡淡的吸了一口氣,將過往那些晦氣的自己都忘了,嘴角莞爾出淡淡的弧度,「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家姑娘再不是那個膽小鬼,我要帶着你這個傻丫頭,吃香的喝辣的穿漂亮的!日後,也給你弄個誥命夫人噹噹!」
胭脂驀的羞紅了臉,「哎呀,姑娘你說什麼笑話呢!」
姜吟沒說笑。
她縴手打起馬車簾櫳,看着馬車一路出了汴京城門,往白雪茫茫的西郊行去。
棲霞山下,夕陽無限,遠遠的瞧見那人立在雪中修長悍利的身形,她眸光越發明亮起來。
「胭脂,走,我們這就去會會永安小侯爺!」
馬車越來越近,在一處風景極美的雪地里停下來。
男人站在墳塋前,身軀挺拔高大。
聽到馬車動靜,慢條斯理轉過頭,玉華般的美貌簇擁在黑狐毛領子里,漆黑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薄削紅潤的嘴唇,一股子桀驁矜貴的氣息撲面而來。
風雪呼嘯,白色雪粒紛紛揚揚。
那張臉,英俊非凡,眸若朗星。
就這麼一錯不錯的向她看來。

第4章未婚妻
姜吟呼吸都緊了。
重活一世,她佔盡先機。
自然知道永安侯小侯爺蘇桓風今天根本不會出現在皇宮煙雨水榭聽戲。
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每年今日,他都會親自在永安侯夫人墳前祭奠。
她提起裙擺,獨自跳下馬車,後又顧及形象,深吸一口氣,端着大家閨秀的架勢,緩步走到他跟前。
風雪裡,她不顧寒冷,盈盈下拜,對着高大男人行了個禮。
「東平伯府姜吟,見過小侯爺。」
男人矜傲淡漠的目光,赤露直白,凝着她皎若明月的昳麗面容,半晌沒說話,似疑惑,似煩躁。
雪霧中,姜吟心臟怦怦亂跳。
她自然知道,作為汴京閨秀,自己私見外男的行為過於出格大膽。
可現在,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小侯爺不記得我了么?」
蒼茫的雪幕中,姜吟揚起一個明媚乾淨的笑臉,自報家門,「我叫姜吟,是小侯爺的未婚妻。」
年輕的貴族公子突然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東平伯府?」
「正是。」姜吟生怕他生出芥蒂,慌忙從脖頸里掏出一塊玉佩,上頭鐫刻着一個小小的「風」字,「小侯爺應該沒忘記吧?這塊玉佩,上面刻着小侯爺的名諱,是永安侯夫人年輕時送給我母親的定親信物,如果小侯爺記得,就應該知道,我們是指腹為婚。」
說罷,將玉佩從脖上扯下來,任憑紅繩割破她細嫩的皮膚,她依舊是笑着,沒有皺半點兒眉頭,固執的將玉佩遞到他面前。
男人聞言,神情怪異的挑了挑眉稍,默然接過玉佩,瞧着那上頭的「風」字,不帶半點兒感情的輕笑了一聲。
「姜吟,你過來。」
姜吟的小心臟嗖的一下揪緊了,聽話的往他跟前兒走了幾步。
幾乎是貼近他的大氅,風一過,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抬起頭來,可識得我是誰?」
姜吟抬起下巴,緊張的看向他。
他長得高大挺拔,昂藏八尺,一身玄墨色金絲錦繡長袍,近看五官精緻絕美,饒是她見過無數美人,也只覺呼吸一滯。
更可怕的是,他氣勢強盛,讓人難以小覷。
姜吟從前沒怎麼見過他。
上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與姜嘉周旋,心裏又只有一個江隱,至於自己這個「姐夫」長得何種模樣,卻是早已記不清了。
她沒敢再多看,慌忙低下頭,退後兩步,按捺住沉浮的呼吸,緩緩道,「公子是永安侯府小侯爺蘇桓風。」
男人沒說話,修長鳳眸微微一眯,深情莫測。
寒風凄厲,姜吟嘴唇蒼白髮顫,「姜吟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與小侯爺相商。」
「哦?」
「想必小侯爺也曾聽過姜吟與新晉榜眼郎君江隱的傳言。」
「嗯。」男人聲音淡漠,甚至帶着一些嫌惡,「也聞說姜二姑娘想與蘇家退婚,姜二姑娘今日此舉,莫不是親自來退婚的?」
姜吟暗自握緊拳頭,手心裏冒了汗。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心悅江隱的謠言已經被大房的人散播了出去。
今日,她必須向小侯爺解釋清楚。
「不,我想說的是——」她抬起頭,直視着他凌厲鋒銳的眉眼,小臉倔強,「這樁婚事是母親和侯夫人親口定下的,父親說過,誠為信,死生輕!女子亦當如是!我不喜歡江隱,也並不想與小侯爺退婚!」
「那你喜歡的是我?」男人聲音戲謔。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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