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琳藝擺了擺手:「沒事。」
「要不要加熱一下？」沈又山背靠在椅子靠背上，左腿放在右腿上，蹺着二郎腿。
「服務員？」趙琳藝一邊喊一邊舉起右手，不遠處正在算賬的老闆聽到後便轉身過來，她指了指一桌子的東西:「幫忙打包一下，謝謝。」
服務員拿着塑料盒過來裝東西，趙琳藝拿着自己的包和手機去結賬。
「電話號碼換了嗎？」出了燒烤店，雨已經停了，沈又山提着打包盒跟在趙琳藝後面。
「什麼事？」趙琳藝停下自己的腳步，抬頭看他。
「留個電話號碼吧。」沈又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手機頁面顯示的是撥號鍵。
趙琳藝沒有接，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聽到旁邊他的腳步聲後才說:「沒有這個必要吧？」
「別誤會。」沈又山把左手的打包盒遞給她，又拿着右手的手機揮了揮:「我們店要重新裝修，裏面涉及了很多園藝景觀改造，蘭雨不是這個專業的嗎？她可以來掙點外快，你要覺得不方便轉達，把蘭雨的電話號碼給我也可以。」
趙琳藝將信將疑的接過他的手機，在鍵盤上按了11個數字。
沈又山打了車去晚上吃飯的餐廳。
飯點的時候馬路邊還停滿了車，現在已經只剩下他的黑色轎車，還在路邊孤零零的等待他來開回家。
沈又山從網約車后座下來，關好車門後，網約車師傅一腳油門就開走了。
他的車上落了不少樹葉，上車後開了雨刮器，掛了好幾下，還有一片帶不走的樹葉黏在車玻璃上。
沈又山開門下了車，把那片綠色的樹葉從玻璃上拿了下來，丟在一旁的樹叢里，才又坐進駕駛位，發動車子準備回家。
車開了三分鐘後，就遇見一個紅綠燈，紅燈顯示還有四十多秒，他拿起旁邊的手機，解鎖後打開通話記錄。
剛剛趙琳藝用他的手機按下了11位電話號碼，但是撥出去那邊還沒響鈴她就掛斷了。
沈又山當時不好問她，這是誰的號碼。
剛剛坐在網約車上，他猶豫了好久，想打過去聽一下聲音，可又怕是蘭雨的，這大晚上的也不太好。
此刻看着這串數字，他突然想到什麼，複製了一下，然後打開微信，正要粘貼，後面車「滴滴」的按着喇叭不放。
他抬頭看燈，已經是綠色了。
後來一路暢通無阻，紅綠燈都是綠色，他想再去看手機都沒機會。
終於到灕江區的界後，他遇到一個大路口，顯示紅燈還有五十幾秒，他便拿起手機，在微信搜索框裏面粘貼搜索，結果顯示「該用戶不存在」。
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沒有綁定微信。
沈又山有些失望，把手機丟在一邊後，心情也變得煩躁起來。
清縣到灕江區的主幹道上，車流量一直很大，沈又山等左轉綠燈的時候，旁邊大貨車開過，感覺路面都在震動。
手機有信息進來，鈴聲不斷的響。
他拿起手機，點進微信裏面，是一個朋友剛剛拉的微信群，他把群開成了免打擾後，去查看自己的朋友圈。
這個微信他用了很多年都沒換過，有親戚朋友，也有各個階段的同學。
翻了幾條朋友圈，都是廣告，他正準備退出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人發了個支付寶的二維碼，說是最近掃碼可以領大額紅包。
沈又山抬頭看，綠燈亮了，他轉動方向盤，車子往左邊行駛。
剛開了十來米，他便打了右邊的轉向燈，然後把車子不停的變道，最後停在馬路邊。
他又去複製那串電話號碼，然後打開支付寶，點擊轉賬，在白色的框裏面粘貼搜索。
頭像是一隻白**咪，名字是兩個星號後面一個藝。
沈又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手機鎖屏後，輕輕的放在旁邊，然後打了車子轉向燈，往車流裏面靠。
–
第一次網友見面，趙琳藝還是有些緊張。
吃過晚飯後，她回了寢室把黑色的框架眼鏡摘下來，又在書桌的抽屜裏面翻找了一下隱形眼鏡。
「要不要我們跟你一起去？」陳琪靠在趙琳藝的床邊，詢問她的意思。
趙琳藝拿着梳子梳了一下短髮，明明昨天晚上才洗的頭，感覺又有些出油一樣，她站起身往陽台走，走了兩步回頭說:「不用了吧，搞得好奇怪哦。」說完，去提一旁的開水瓶，四個瓶子，只有一瓶還有水。
「你用吧，等會兒我再去打。」紅色的水瓶是陳琪的，一看趙琳藝的架勢就是準備洗頭髮了。
「謝謝琪琪。」趙琳藝說完，提起水瓶往自己的洗臉盆裏面倒水，倒了一大半熱水後，又去接冷水。
見水盆快要溢出來了，她才關掉水龍頭，用手試了試水溫，剛剛好。
洗頭髮吹頭髮，忙完以後看時間快八點了，窗戶外面天也黑了。
她跟沈又山約的時間是八點半，在學校東區的足球場，這邊距離她的宿舍更近一些。
「化個妝不？」徐墨墨剛回寢室，就看到趙琳藝在吹頭髮，現在站鏡子前面整理她的衣服，忍不住問她。
趙琳藝放下整理衣服的手，坐到自己桌前去:「不化。」操場上只有幾盞大燈，為了跑步的學生不摸黑。
她已經化了眉毛了，還擦了一個隔離。
八點二十五分的時候，沈又山給趙琳藝發來信息，說自己到了，就在足球場上。
趙琳藝拿着手機出門了。
四月的天氣，晚上有些冷，她裏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弔帶，外面套了一件白襯衣，下面穿着深藍色的牛仔褲，然後是帆布鞋。
以往來足球場，都是跟寢室的女孩子一起散步，今天她一個人來的，黑漆漆的操場人還不少，她走了好幾個地方都沒看到沈又山。
「在哪裡？」趙琳藝給他發信息詢問。
沈又山拍了一張照片，是足球場邊的主席台。
趙琳藝快到的時候，才看見沈又山和他的朋友，兩個男孩，現在正坐在足球場的人工草坪上。
她一個人來，他卻帶了一個人陪自己，想到這裡，趙琳藝一下就不緊張了。
「嗨，等久了。」趙琳藝走到他們旁邊，右手揮了揮，跟他們打招呼。
沈又山先站起來，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趙琳藝揮手:「嗨。」
「我是他同學。」旁邊的捲髮男孩子說:「介不介意坐一下？」
「不介意。」趙琳藝看他們倆坐下後，自己也坐在草坪上。
周圍都是跑步的同學，還有像他們一樣圍在一起聊天的男男女女。
「你們店營業到幾點？」趙琳藝問旁邊一米遠坐着的沈又山。
他穿着一件白T恤，外面套了一件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