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后不太卷楚凌沉顏鳶》[這個皇后不太卷楚凌沉顏鳶] - 第1章(2)

/>不僅不是英雄,還會被懷疑是姦細。
等待他的是拷問,逼供,無止無休的調查。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僥倖,即便再被編入其他營,也不會有更好的出路,很可能連活路都沒有。
「更何況,我還要替他們收屍。」
秦見岳低着頭,聲音淡淡的,卻透着說不出的溫柔哀傷。
這是他折返雪原的理由。
死在雪原的人,軍營里是沒有人會給收屍的,畢竟雪原太遼闊也太危險,他們的命也沒有那麼值錢。
所以他乾脆不歸營了。
他順着記憶尋找,見到同伴的屍體就帶出去,找了個固定的春暖會花開的地方埋下。就這樣一趟一趟,慢慢地數着心裏的那一份名單,既希望早日看到他們,又希望永遠不要看見他們。
漸漸地,他還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還有其他人馬在尋找他們的下落。
並且不止一波。
人死不能復生,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友是敵,於是他斂屍的時候,順便還抹去了痕迹,或是留下錯誤的蛛絲馬跡,就這樣過了三年。
直到三個月前,他慢了一步,被人搶了先找到了三具屍體。
他不確定他們到底是受了什麼人指使,乾脆獵了其中一人,脫了他一身的行頭,冒充了他的身份加入他們。就這樣一路跟着他們南下,在路上才知道,他們竟是當今聖上的親衛灰騎。
「既然路上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半道離開?」
洛子裘盯着秦見岳的眼睛問。
「有什麼值得你賭命么?」
如果只是擔心對方用屍體做什麼壞事,那知道對方是皇帝,自然也能知道他不會對救命恩人做什麼,為什麼不離開呢?
等到欺君之罪被發現,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難道他還有其他目的?
洛子裘的目光帶着狐疑,審視着秦見岳的臉。
秦見岳忽然低下了頭,他的手指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似乎是壓抑着什麼情緒,再抬起頭時眼睛已經紅了。
他瞪着眼睛,咬牙切齒:「怎麼,老子就是想確定他們能入土,要你管?」
這是最簡單的答案。
也是最匪夷所思的答案。
洛子裘本是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的性子,卻在他的目光下生出了一絲局促,他忽然清晰地認識到:
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認為不值得的事情,是他認為值得用性命去交換的事情。
洛子裘已經沒有什麼要盤問的,他退後了一步,露出了身後的楚凌沉。
楚凌沉的目光死死盯着秦見岳,一字一句問他:「你說你認識寧白?」
秦見岳抬起頭:「是。」
他轉頭望向第三口棺材,臉上的兇狠轉瞬即逝,赤紅的眼裡流淌過一絲溫柔。他輕道:「那裏面的人叫元起,他雖然身材與寧白相近……但他不是寧白。」
不是寧白。
楚凌沉的呼吸顫了顫,低垂下了目光。
他靜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你三年斂屍……」
秦見岳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找到過寧白。」
他在雪原之中三年,其實見薄營的同伴已經找得七七八八,唯有兩人下落不明。一個是隊友寧白,一個是他們的校尉季斐。
沒有找到,終歸是好事。
只可惜,他大概是沒有機會繼續尋找了。
秦見岳跪伏在楚凌沉的面前,心想大概這次是真的活不了了,原本逃兵就是要問斬的,更何況他還附帶了欺君之罪……真是倒他大爺的霉,只怕是要死無全屍。
秦見岳在地上等了很久,卻沒有聽見楚凌沉再開口。
小屋裡的人像是把他給忘了,就在他焦灼得簡直想揮刀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時候,卻聽見頭頂響起了一個冷淡的聲音:
「帶下去吧。」
秦見岳愕然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沒有聽錯吧?
這都不用死?
灰騎的首領把呆若木雞的秦見岳帶出了小屋,昏暗的燭光下,小屋內只剩下了楚凌沉與洛子裘,還有三口無聲無息的黑色棺材。
楚凌沉低着頭,黑暗隱去了他的表情。
洛子裘盯着他晦暗不明的半張臉,輕聲道:「見薄營出來的人,偽裝術確實不錯,膽量也不小,若非灰騎全部是南方人……怕是真難以發現。」
秦見岳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其實要比他想像中簡單。
秦見岳是邊關人,北方邊疆世代與外族通婚,即便戴着面甲也能看得出他較他人會深目高鼻樑一些。
而當初組建灰騎時,為防有鄰國的姦細混入,又考慮到灰騎主要的活動範圍是南方,於是乾脆全部挑選了南方人。秦見岳這種長相在邊關不足為奇,在灰騎中就一眼假了。
洛子裘笑了笑:「是個可用之才,聖上想要留用,倒也不錯。」
楚凌沉不作聲。
洛子裘早已經習慣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道:「只是眼下這三位……倒是個難處。」
原本他們從北邊帶的冰,夠護送屍身合適的風水寶地落葬,但是御庭山氣候暖,溫泉小屋更是如同初夏,他們還比預期中晚到了一天……如今屍身已經開始腐壞,再要過驛站,可就不容易了。
還是要儘快運出山去。
總不能就葬在御庭山吧?
洛子裘低眉思索,忽然間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異響,隱隱約約似是有喧嘩。
「什麼事?」洛子裘問門外。
門外有灰騎隊員遲疑了片刻,才道:「回主上,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闖進了溫泉。」
洛子裘一愣:東西?
……
溫泉小屋外,顏鳶面無表情地看着那隻叫浮白的兔子。
她方才帶着它到了後山,原本只是想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好偷偷摸到後山溫泉看一眼,看看楚凌沉究竟有什麼秘密。
可誰曾想,那兔子一見到溫泉,就兩眼發光,拚命扭動身體,硬生生從她懷裡掙脫了出來。
然後它縱身一躍,跳進了溫泉。
是的,它跳進去了。
它跳進去了!
它一隻兔子,跑起來就像是一顆雪白的絨球,義無反顧地熟門熟路地朝着溫泉一躍而下!
撲通。
水花四濺,清脆炸響。
短暫的停頓後,它開始在水裡撲騰翻滾,胡亂掙扎。
顏鳶後知後覺發現,這玩意兒它好像,並不會游泳。
顏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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