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臉，再看看她的手！她金尊玉貴的出身，嬌養着長大的，若不是遭李家連累，該一輩子養尊處優，如何吃這許多的苦？」
晏煙娥拉了拉衣袖，將雙手藏起，放到膝上。
「李家族人是小姐養活的，從老太太到西府那位六歲的小少爺，合族上下誰不說句小姐對李家有恩？三爺想抬周姨娘為貴妾，可以，但您該自己想法子，不是來**說情！奴婢扯句大不敬的話，你這麼做，真是喪了良心了！」
罵出來，晚月心裏舒服多了。
片刻的沉寂後，晏煙娥冷然道：「你走吧。」
李敬知道自己的請求有些強人所難，雖胸有怨怒，卻也不好發作，瞥了眼晏煙娥長滿凍瘡的手，悶悶地離開冬暖閣。
晏煙娥輕揉左手那根被壓彎的小指，疼得擰眉。
這是當年蓋起第一間房子時，讓木板給砸的。
他們沒錢請人工，所以只能自己動手，那天風大雪大，樑上那塊板子鬆動，掉了下來。
「去取膏藥來。」
晚眉連忙進內室，拿了藥箱里的塊四四方方的膏藥，取下燈罩，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兒，過來給她貼上。
「趕了幾個月的路，想必都乏了，早些去睡。」晏煙娥說著，躺上床去。
酸痛的身子骨鬆懈下來，沉沉地往下墜。
晚眉晚月吹熄了屋內的火，只留下兩盞角燈，掩上門出去，各自睡去了。
儘管累極，晏煙娥闔上眼，卻總也睡不着。
年少時的記憶已然有些模糊，卻是李敬與周氏的身影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不斷地湧現於腦海。
直至後半夜，右腿的關節開始作痛，似有無數根針在扎。
晏煙娥是個怕疼的，實在忍不得了，爬起來從木箱內找出塊香餅，丟進香爐里燒。
這是她調製的香，有凝神安眠的效用。
躺回去不到半個時辰，晏煙娥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