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知沒有滾，他在春風樓住下了。
這樣一個清俊靦腆的男子，打趣半句耳根都能羞紅，脾氣好得沒話說，做着龜公的活，又不要工錢，還能忍受這位縣主老祖宗的打罵，老鴇每每瞧了他，都覺無比順眼。
「陸小哥，今日忙什麼呢，銀珠那幾個姐兒都可想你了，不如去樓上房裡坐會兒？」
陸知搖頭：「來給我家小姐取湯藥。」
老鴇聽了好笑，將避子湯遞給他：「怎麼如今叫上小姐了？」
「小姐不樂意旁人叫她縣主。」
「想來也是，那些個男人上了床，總喊着縣主膈應她，好像作踐了皇親國戚，自己有多能耐似的。」
陸知心裏難受：「嗯。」
「要我說，常年待在這兒也沒有好日子。
她全家男丁雖都被砍了腦袋，但故交舊友還是有些吧，莫非全然沒有良心了？
便說她得病死了，更名換姓地贖出去，做個侍妾，也比在這兒千人壓萬人騎的要好。」
「她若沒個新身份，在這兒充作罪奴接客，既是陛下要嚴懲，誰敢幫她？」
陸知沉默了會兒，解釋道：「小姐從前結怨太多，無處可去。
縱是有人要帶她走，也是為了變本加厲地羞辱磋磨她，還不如在這兒。」
他頓了頓：「起碼我還能伺候她點兒。」
老鴇嘖嘖嘆道：「可惜了，要是你有點銀兩，有些產業，把她帶走多好。
要不我介紹你白日去對面酒家做工，一月能掙半兩，攢個幾年，也能去鄉下置個宅子，讓這病死的縣主做個村婦，也算可以了。」
陸知漲紅了臉：「那怎麼行，這豈不是辱沒了她？
小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哪能跟我一個下人受罪？」
老鴇沒忍住哈哈笑起來：「哪裡的高門大戶會要一個風塵女啊？」
陸知緊緊攥着拳，端起葯碗走了。
光線昏昏的繡房里，端儀喝乾了葯，蹲下身子清洗起來。
陸知在一旁恭敬地執巾櫛，不看她。
水聲嘩嘩的，在紅腫的桃瓣間渴飲、歡騰，放大到他的耳朵里，每一下都揪心。
「嘶—」端儀撐着床沿想起身，沒忍住小聲痛呼。
陸知驚慌失措地瞥了她一眼，只見她白皙如玉的身上布滿了鞭痕，細小，交錯，連接成嗜血的棋盤和阡陌。
「這沒辦法，有的人愛玩啦。」
看來她今天心情還不錯。
「秦王世子，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