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程天源輾轉反側，欲寢難寐。
單間很小，他挪身板側過身，透過窗口投射進來的微淡燈光，看到了熟睡的薛凌。
眼前的可人兒沒了童話公主的高貴和優雅，也沒了素日的靚麗潑辣和野蠻，溫順得像一隻軟萌小羔羊，甜甜睡着。
程天源眸光深沉，眼眸落在薛凌身上，心裏激動又忐忑。
她很快就要穩定下來，開始新的生活，明天或後天也許就不需要他來幫忙守夜了。
到時，她有她的日子，他也有自己忙碌的生活，交匯的點……似乎就沒了。
民政局就在縣城的北邊，等她穩定下來，多半就會跟自己主動提出……
胡思亂想一大通，睡意朦朧來襲，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大早，程天源就洗漱出去買早餐，薛凌昨晚沒睡夠，仍在被窩中賴著。
「這家的豆漿油條很好吃。油條冷了口感差些，起來吃吧。」他將東西擱下，轉身去小陽台洗手。
薛凌聞到油條的香氣，饞蟲一下子冒了出來，一把掀了被子，快步跑去洗漱。
程天源擦了擦手，沉聲「我去上班了，傍晚來這邊接你。」
「源哥哥，一塊吃啊！」薛凌拿着熱乎乎的油條，手裏心裏暖暖的。
程天源搖頭，答「只買了一份給你，我回供銷社那邊吃。」
他一向省吃儉用，一袋豆漿和兩根油條可以買五個大饅頭，對他來講偏貴了些，而且也吃不飽。
他的早餐一般都是稀飯加兩個饅頭，價格實惠，也比較耐餓。
「等等！」薛凌抱着豆漿袋，塞進他手裏，笑盈盈道「早上有點兒涼，你先喝點兒暖的。我喝一袋就夠了。」
程天源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眸光微閃點頭，俯下喝了幾口。
她笑問「挺香甜的，對不對？」
程天源嘴角上揚，低聲「挺甜的。」
下樓的時候，腹中微暖，喉嚨口仍有豆漿的香濃甜味兒，這樣的感覺——讓他禁不住想起大衚衕口的童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