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暴雨》[窒息暴雨] - 第7章

由於保存完善,這些基本都還能用。
「太感謝你了,謝謝謝謝!」抱着孩子的婦女喜極而泣,手都在抖。
旁邊一個高大的男人開口:「有葯就好辦了,我來給孩子喂布洛芬。」
我看向他,他一身黃水顯得十分狼狽,但面容很俊秀,朝我一笑:「我是人民醫院的醫師梁宇,你好。」
我點頭致意,說我叫林夕。
一旁一個老頭忽地給我塞了個髒兮兮的袋裝麵包:「姑娘你吃吧,你的葯太及時了。」
「老妹給酒精我擦擦傷口,我給你個蘋果。」一個大漢子遞給我一個爛蘋果。
我哭笑不得,但心裏並不排斥。
這種時候,自私也好,偉大也罷,不過是想活着。
我們也必須活着。
我便開口:「我們得離開這裡,暴雨肯定還會下的,我們不能賭它停了。」
眾人臉色一變,我感覺很多人都猜到了,暴雨肯定還會下,只是沒有人願意說出來。
梁宇給小孩餵了退燒藥,沉聲道:「確實不能賭,林夕你有什麼想法?」
「找一艘船,去東南郊區的五娘山,趁着暴雨停歇,洪水平緩,我們有機會抵達五娘山的。」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眾人對視,紛紛來勁兒了,當然,也有人慫:「二十多公里啊,而且沿途那麼多障礙物,洪水雖然平緩了一些,但畢竟不是河道……再說了,萬一中途下暴雨了怎麼辦?」
這些顧慮是情有可原的,我也想過。
可如果不走,留在這裡必死無疑!
「大樓已經傾斜了,只要再下暴雨,洪水一旦猛漲,大樓肯定會倒塌。」梁宇開口,「再說了,我們沒有食物了,就算可以一直躲在大樓里,最後也會活生生餓死,不如一搏。」
11.
梁宇說清楚了利害,他跟我想法一樣。
眾人對視,都琢磨了起來。
這時一對雙胞胎兄弟站出來:「我們是市划水運動員,只要有船,我們可以掌舵。」
眾人大喜過望,立刻有了信心。
那麼唯一的問題只剩下船了。
「嘉陵上游就有船廠,也有很多漁船,洪水是從那邊來的,應該會沖一些船下來,我們去大樓北側看看能不能撈到船。」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提出了想法。
「老茂就是船廠的工人,他這麼說了,肯定有船!」
有人認識老茂,覺得有道理。
不少漢子就去窗邊查看,他們趴在破爛的窗上看下去,能看到北側的情況。
也就一會兒,有人喜道:「真有一艘船,橫在那裡……可能是21層?」
我也去看,看見了那艘破船。
那就是一艘漁船,長度不過十餘米,已經破破爛爛了,但沒有沉,說明主體構架還算穩固。
「一艘船還不夠,我們再看看,是否還有船被衝下來。」梁宇當起了領袖,同時揮手,「婦女老幼在31層躲着,年輕男人跟我下去,我們得把船固定住,修繕一下。」
「成!」十餘個男人應和,跟着梁宇下樓去。
我們留在31層等待,我回屋子去收集還能吃的食物,加上我另一個皮箱子里的物資,可以讓大家飽餐一頓。
大夥趕緊吃,那個給我塞麵包的老頭提醒:「不要吃完了,要給小夥子們留多點,他們修船累得很。」
大夥都點頭,多留點給梁宇他們。
我們繼續等,可以聽見21層傳來的聲響,男人們在吶喊,畢竟從洪水中固定船可不容易。
高層還有不少業主現身,聽說了我們的打算後,一些人加入了團隊,一些人則躲了回去。
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敢去五娘山,加上暴雨停了,給了很多人錯覺,以為安全了。
我一直留意着天空,發現它除了白蒙蒙之外,什麼都沒有變。
我記得上一次中途停雨,停了一天吧。
這一次,會停多久?
12.
入夜之後,氣溫急劇降低,大夥昏昏欲睡,一些老人捲縮在角落,幾乎昏迷了。
我抱着皮箱子,摸索去了21樓。
這裡黑乎乎的,但人影不少,梁宇他們在2105戶房的陽台處,用繩子固定住了外面的漁船。
漁船銹跡斑斑,發動機早就壞了,不過幸好不是小木船,否則早就散架了。
我拿食物過去,男人們狼吞虎咽,直接全乾掉了。
梁宇吃了半包肉乾,萎靡的精神振作了起來。
「天亮後我們必須出發,我怕暴雨又下了。」我開口,黑暗中的人影們立刻急切起來。
梁宇嘶啞道:「明早出發沒問題,但一艘船載不了多少人,我們沒能找到第二艘船。」
僅僅是31層的倖存者就超過了三十人,更別提整棟樓的活人了。
願意去五娘山的,肯定不止三十人。
而一艘沒有動力的漁船,要在洪水裡披荊斬棘,載十人都很危險。
我皺眉思索,梁宇卻給出了辦法:「明早先走一批,林夕你帶上婦女老幼,由阿布掌舵,一共十五人左右,應該可行。」
如果是婦女老幼,十五人是可行的。
阿布應該是雙胞胎中的一人,是划水運動員。
一旁老茂開口:「今天我們起碼看見了五艘船被衝下去,可惜距離太遠撈不到,只要等再來一艘衝到我們這裡,就能再走一批。」
「對,越往後船應該越大,畢竟小船早就被沖翻了。」
他們都商量好了。
我跟他們的家眷先走,只讓阿布一個壯年人幫我掌舵。
我自然沒有意見,只是叮囑梁宇小心。
他抹了一把髒水,朝我燦爛一笑:「我是醫生,不會有事。」
難熬的夜開始了。
我心裏不安,總是看天空,害怕暴雨突然降臨。
幸好,天亮後,暴雨沒有降臨。
甚至,東邊有了一抹光,刺破了白蒙蒙的死寂。
太陽?
所有人都歡呼雀躍,雖然沒有明顯看到太陽,可那確實是陽光!
「雨真的停了,太陽出來了!」人人狂喜,喜極而泣。
梁宇凝視片刻,問我:「林夕,看起來不會下雨了?」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還會下,陽光無法穿破雲層,現在的天空彷彿被裹了一層膜一樣,這太不尋常了。」
看見一抹光是值得高興的,可不能大意。
因為陽光無法照到我們身上,我懷疑地球被雲層裹了一圈,一抹陽光微不足道。
梁宇一想也有道理,揮手道:「按照原計劃,今早先送一批人去五娘山,昨晚被通知的人,下21層去。」
梁宇很有領袖能力,安排好了一切。
可不少人不願意去冒險了。
「太陽都出來了,不可能下雨了,那船破破爛爛的,怎麼去五娘山?」
「是啊,還是等洪水退吧,不要冒險了。」
「我不去了,我就在這裡啃生米。」
竟有大半人不肯出發。
他們這麼想很正常,畢竟太陽代表着希望,有了希望,誰願意去「送死」?
一些昨天修船的漢子都動搖了,議論紛紛。
「我要走,誰願意走的,跟我一起。」我不墨跡,帶走願意走的人就是了。
眾人面面相覷,糾結無比。
「我跟你去五娘山。」梁宇支持我,掃視人群,「時間緊迫,還有誰願意去的?」
「我也去。」昨天那個孩子發燒的婦女出列,還抱着她已經清醒的女兒。
「作為一位地理學家,我想說一句,這雨恐怕還會再來。」給我麵包的老人走了過來,也要跟我走。
之後,零零星星,一共有十三人願意去五娘山。
包括划水運動員那兩兄弟。
我感覺船正好夠用。
我也不是什麼偉大的人,沒有再勸別人一起走了。
我把食物留下,跟梁宇一群人出發。
13.
2105戶房,陽台逃生窗大開着,我們依次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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