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吸了口氣，繼續說：「老太太也不要這般看着我，聽我把話說完。賣身契還給我，我可以繼續替你們家做事，行醫、刺繡都可。

和李先生的合作才只是個開始，未來如何，誰都不好說，但是，你們和外國人簽的那些貨，今年必須完成，可現在已經三月快四月了。你們沒有時間了，我可以拍着胸口跟你說，我能搞定李先生的母親，李先生是個大孝子，搞定了他的老母親，就算把他徹底搞定了。你比誰都清楚，霍家眼下的處境沒有一個全力以赴和你們合作的人，你們是過不了這個難關的。」

「我要是不答應你的條件呢？」老太太道。

夏七月抿着唇一笑，眉眼都跟着笑了，說：「賣身契在你手裡，你不給我，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李先生母親的畫像，我還是會做的，但，那也就只限於作畫，其他的，自然和我無關。」

老太太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夏七月說的這些她都懂，但是，現在就給她賣身契，放了她，還她自由身，那是不可能的。

默了會兒後，老太太緩過了神兒，這才覺得夏七月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好拿捏，也沒有那麼蠢笨，反而，聰明的很。

老太太一直以為，這麼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往後餘生都只能任由他們霍家擺布，給他們做一輩子的免費勞動力了，可她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敢向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且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就算她是寧安城裡長大的姑娘，可她畢竟生長在夏家那樣的市井貧民之家啊！她怎麼就能懂得那麼多的東西？

「你，才十六歲，讓你在霍家守一輩子寡，確實也太殘忍了，但是，我兒子過世才幾個月，你就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定然是不會答應的。要不這樣，三年，你好好在霍家呆上三年，我就還你自由。」老太太道。

「一年。」夏七月篤定道。

老太太臉色又難看起來了，「你還越說越來勁兒了？你以為，你的手藝被李先生看上了，你就可以跟我漫天要價了？

告訴你，你若是懂事，替你娘家幾張嘴想想，我們什麼都可以和和氣氣的坐下來談。否則，哼。

就鄉下死個男人，女人想改嫁也得等男人過了三年祭日，才行。更何況我兒是霍氏的掌門人。」

「老太太，講道理好不好？我和你兒子沒有實質上的夫妻……」夏七月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拿出她的三觀世界跟人講道理擺事實。

「啪。」老太太拍的身邊的茶几震天響。

「放肆。拜了天地，那就是夫妻了。」老太太已經被七月氣的渾身發抖了。

甄姑姑扶住老太太，給了夏七月一個眼色，說：「大少奶奶，這些事兒，不是一句話兩句話那麼的簡單，您還年輕，老太太說三年後放您，那她一定會說到做到的。」老姑子邊說邊給七月擠眉弄眼。

夏七月忽然反應過來老姑姑的提示了，說：「三年也行，不過，你得給我寫個憑證才行，萬一，三年後你……不認了呢？

畢竟，三年，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萬一，你掛了，我找誰要賣身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