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初泛魚肚白。齊雲沐想着要同父母去集市賣藥材，睜開眼即刻掀開被褥下床，穿好衣裳就踏出門外。太陽還未高掛，外頭還有些冷，廚房煙囪口在冰冷空氣襯托下冒出氤氳熱氣。李月娥正巧從裡頭出來，手上捧着一個瓷盆，「沐兒起了？我方才還想着你昨日說好同我們去集市，正想去叫你呢。」「娘，我來幫你。」齊雲沐加快了步子，伸手要從把盛滿白粥的瓷盆接過。齊建立端着幾個小菜從廚房裡出來，聽見了兩人的對話，笑道：「沐兒，你去叫那兩人起來，我們得儘早去集市，路上得花耗一些功夫，等會兒人多了擠起來可就不方便了。」「快去吧，你這小手能端得了什麼，可別傷着了。」李月娥側身稍稍躲開往裡屋走去。齊雲沐只好應下，先去了齊雲鴻的屋子裡叫他起身。站在應桂舟那屋子的門口卻頓住，對方雖說只是個十歲大的孩子，可這畢竟是風氣嚴守的舊時，這樣貿然推門進去屬實不太方便，她想着時間緊迫，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應桂舟！吃飯了！」喊完齊雲沐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隨後聽見裡頭傳來模糊的童聲，「知道了，就起。」齊雲沐聞言滿意地回了大廳，齊建立已經吃完在一旁收拾東西。他們家庭資金算中等，閑錢也得慢慢攢下來才有個數目，老舊木桌上擺着幾碟開胃的小菜用來下飯。實則跟現代普通家庭吃的無二，齊雲沐不嫌棄，心裏想着不能讓父母等，坐下來隨意吃了些就跟着兩人走了。集市離齊家不算遠，這裡比不上京城那種大地方，上頭也不會管道路的修繕，一路上坑坑窪窪積了幾個小水坑，齊雲沐注意走道才不至於髒了裙襦。還未到集市先聞見嘈雜的叫賣聲。「還不算晚，沐兒，我待會和你父親去採購物品，你拿着這些藥材找個藥鋪賣掉就成，不要亂跑，集市也不算大，賣完和我們匯合。」李月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着齊雲沐交待道，面上流露出一絲擔憂。「會的，娘親，父親，你們就放心去吧。」齊雲沐掂了掂手中被紙包住的當歸，同父母道別。集市有一些自家農擺的小攤，也有固定的店面。他們來的早，人不算多，齊雲沐一路走走看看，瞧見了一家掛着黑木牌匾的藥鋪。裏面十分清冷，沒有顧客，也是，誰會大早上的過來買藥材。齊雲沐沒多想走了進去，裏面正在敲着算盤的小二聞聲抬頭，上下打量着她。「小姑娘可是買藥材的？」那道目光含着很多東西，齊雲沐略不舒服地搖了搖頭，「店家，我不是來買藥材的，我是來賣藥材的。」話音落下，小二又重新低下頭去，「什麼藥材？」齊雲沐走上前把包着當歸的油紙放在櫃檯上，打開來，「我想要把這些當歸賣了。」為了維持當歸的成色，齊雲沐沒有用水洗，那些泥土保持了當歸原先的樣貌，分支粗壯，就算是個外人，也能看出來這當歸是上好品質。小二的眼睛一亮，下一秒佯裝無事，殊不知這些反應被齊雲沐盡收眼底。「這當歸不行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