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聲晚岳時珩》[周聲晚岳時珩] - 第6章(2)

片刻後,她輕聲開口,「那麼大的雨,你冷不冷?」
我的弟弟,和我,都很冷。
岳時珩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什麼?」
這才發現,房間里竟還站着個陌生的男人。
岳時珩皺眉詢問:「你是什麼人?」
周聲晚空洞的看着他:「我的代理律師,他會幫我申請重審,還我清白。」
說完,周聲晚接過律師遞交的上訴申請書,簽下名字,雙手奉回:「辛苦你了。」
律師無懼岳時珩陰鷙的凝視,語調平穩:「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話落,他向神情晦暗的周聲晚鼓舞似地點了點頭,收了文件往外走。
「等等。」岳時珩抬手,攔住了他。
周聲晚懸着的心往下墜了幾分,轉動乾澀的眼球疑惑看向他。
「我妻子的精神狀態有問題,並不具備訴訟能力。」
說著,他將門外的趙凡叫來,當著周聲晚的面,將確診報告打開,展開向律師展示。3
診斷結果赫然寫着「妄想性障礙」五個字!
周聲晚瞳孔驟縮,對上岳時珩依然深情目光,就聽他說——
「簡而言之,就是精神病。」
周聲晚瞪大了雙眼,連呼吸都變輕了。
她搖頭否認:「不,我沒病,我不是精神病!」
說著,她就要去搶岳時珩手裡的報告,卻被岳時珩反手鉗住,整個人被帶進他懷裡。
她的腦袋被緊按在他的胸口處,任由怎麼發聲,只有嗚咽溢出。
轉頭,他朝律師冷聲:「精神病人無訴訟能力,作為她的法定代理人,我有權收替她撤回訴訟。」
那份用周星源鮮血換來的上訴申請書,掉了個頭,又回到了岳時珩手中。
「不!岳時珩,我不是瘋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周聲晚掙脫了岳時珩的鉗制,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律師遺憾離開。
枯瘦如柴的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發熱的眼眶要滴出血來。
岳時珩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輕聲誘哄:「聲聲聽話,我都是為了你好,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聽你弟弟的音樂會,好不好?」
什麼弟弟的音樂會?!
他是怎麼說出口的!
周聲晚眼前陣陣發黑,她喘了幾口氣,木然開口——
「岳時珩,我弟弟不該死的,他沒有推徐若冰,你為什麼要把他也送進去……」
「昨晚的雨那麼大,我弟弟的血流遍了山澗,怎麼都止不住……」
「他不該死,我媽也不該死,她說了會等我出獄的,她怎麼能在殯儀館呢……」
她的聲音輕而飄渺,像清風拂過耳畔,但聽在岳時珩耳朵里,卻像炸雷一般。
他觸電一般猛地推開周聲晚,一雙鳳眸微微眯起,情緒暗涌:「誰告訴你這些的?!」
周聲晚平靜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裏一陣陣發緊。
那張素凈憔悴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深潭一樣的墨瞳卻彷彿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要把人卷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頭一次,岳時珩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也只數秒,他便定了心神,抬手將周聲晚的頭髮別到耳後,溫聲說。
「聲聲,你該去接受精神治療了。」
岳時珩徑直站起身,周聲晚伸手拉他,只碰到了他的衣角。
「我會派人來接你去精神病院。」岳時珩面沉如水將她的手按下。
精神病院,那是比監獄更可怖的地方,不是瘋子進去也會變成瘋子!
她不能進去!
「岳時珩,你不能這麼對我……」她顫抖着聲音哀求。
岳時珩,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
你聽一聽我的哀求,看一看我這副樣子,到底怎麼能這麼狠心?
可岳時珩只是低下頭輕吻上她額頭,說出了對周聲晚最後的宣判。
「乖,下一場雪正好是聖誕,等那個時候,我親自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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