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賀惟珩》[庄柔賀惟珩] - 第2章(2)

其實用不了多久,但對於今晚的庄柔來說,這五層樓委實有些難爬。
但好在到了五樓,棕色的大門映入眼帘,陽台外的光也跟着把這裡的昏暗暈開,一切都明亮了。
庄柔的心落回原地,安穩了。
也沒有敲門,她從包里拿出鑰匙開門。
房門咯吱打開。
客廳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的都睡著了的何昸樂聽見開門聲,醒了。
她睜開眼睛看過來,手裡都還拿着遙控器,看見庄柔,她清醒了些,起身說道:「回來了?」
庄柔看電視放着,何昸樂一臉惺忪的樣子,明顯就是等她等的睡著了。
「嗯,回來了。」
把鑰匙放旁邊的置物柜上,庄柔換鞋,然後又從鞋櫃里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到賀惟珩面前。
賀惟珩跟着進來,他看着彎身把鞋子放到他面前的人,長發垂落到身前,纖長白皙的脖頸露出,隨着她彎身勾勒出一條柔美的肩頸線。
今天她穿着一件淡藍色襯衫,襯衫領子不大,但當她彎下身來,頭低下,那領子便張開變空。

第94章
何昸樂雖是醒了卻還沒從睡夢裡完全出來,可當看見那跟着庄柔進來的人後,她一瞬就清醒了,一點睡意都不再。
「你……」
指着賀惟珩,何昸樂愣了,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庄柔聽見何昸樂出聲,直起身子看何昸樂,見何昸樂這驚愕的面色,說道:「媽,他來看看您和爸。」
何昸樂這下回了神,看自家女兒,嘴巴動,卻說不出話來。
看他們幹什麼?
他們好好的,還需要一個前女婿來看?
何昸樂想不明白。
也不等她多想,賀惟珩便脫了皮鞋,穿上庄柔給他的男士拖鞋走進來:「媽。」
「……」
何昸樂直接發不出聲了。
什麼媽?
他們都離婚了好不好?
庄柔知道何昸樂一時間無法接受賀惟珩來,就如她一開始也想不到。
但現在賀惟珩已經來了,那便要做好主人家的禮數。
庄柔說:「你先坐,我去泡茶。」
何昸樂下意識想說她去泡,讓庄柔和賀惟珩在這裡,但話到嘴邊便止住。
寧寧和賀惟珩已經離婚,現在身邊也有優秀的男孩子了,他們便不要再過多接觸了。
何昸樂點頭:「去吧。」
庄柔去廚房,何昸樂看向賀惟珩,這站在客廳高高大大的人,原本寬敞的客廳被賀惟珩這一站都好似變得小了。
何昸樂說:「坐吧。」
「嗯。」
何昸樂先坐下,賀惟珩才坐下。
她看這穿着襯衫西褲,一身深沉內斂的人,心裏雖對賀惟珩不滿意,但來者是客,人家又是是本着禮數來看他們,她也不好擺臉色,遂說道:「寧寧她爸已經睡了,明天要早起去店裡,我就不叫他起來了。」
現在要是溫為笙來,何昸樂肯定是要叫常東隨起來的,但是賀惟珩,那便不必。
賀惟珩怎麼會不知道何昸樂的意思,說道:「不用,讓爸好好休息。」
這爸叫的,一點都生疏。
何昸樂心裏很是不爽快,但終究沒表露出來。
「你奶奶身體還好吧?」
「很好。」
「那就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幾乎是何昸樂問,賀惟珩答,氣氛說不出的冷淡。
庄柔在廚房裡泡茶,聽着客廳里傳來的話,都能感覺到母親對賀惟珩的不悅和不滿。
沒有耽擱,庄柔泡好茶便端着茶出來,先是放賀惟珩面前,才是何昸樂面前。
何昸樂說:「寧寧,你這忙了一天了,現在又這麼晚了,就去洗漱休息吧。」
庄柔微頓,看賀惟珩。
賀惟珩在拿着茶杯喝茶,聽着何昸樂的話也沒什麼異樣的神色,似感覺不到何昸樂對他的敷衍。
庄柔說:「沒事,我陪您看會電視。」
她不想讓氣氛這樣冷硬下去,也不想何昸樂為難賀惟珩。
何昸樂怎麼會不知道庄柔的心思,自家女兒從來都心善,即便和前夫離婚了,也從不說對方的一句不是,只把苦果自己吞。
一想到這何昸樂就氣,拉住庄柔的手,柔聲:「忘記小溫的囑咐了?」
「快去休息,不然小溫會擔心的。」
這話就是故意說給賀惟珩聽的,讓他趕緊走人。
庄柔心中嘆氣,很是無奈:「媽,很晚了,您去休息吧,我跟他說點事。」

第95章
情況已經到這,庄柔原本打算的是明天說,現在也不得不今晚說了。
何昸樂了解庄柔的性子,她一定要維護賀惟珩,她也沒有辦法,當然,她知道女兒很理智,本着禮數把賀惟珩當客人招待,但是做母親的總是擔心她難受。
畢竟這是傷了她的人吶。
最終看庄柔始終溫和含笑,眉眼不見半絲神傷,何昸樂妥協:「好吧,你們聊,聊完了早點休息,知道嗎?」
「知道。」
何昸樂也沒什麼話要跟賀惟珩說的,起身回了房。
庄柔聽着房門合上的聲音,看坐在那神情如常的人,說道:「我們……出去說?」
「嗯。」
賀惟珩放下茶杯,目色始終深沉無波,一點心緒都看不到。
庄柔和他出了去,兩人站在外面走廊,暈黃的光把他們籠罩,淡淡的暖色同時間的步調在他們身上緩緩流轉,和着周遭老舊的建築,是一張上了色的七八十年代老照片,久遠悠揚。
庄柔看着眼前的人,他比她高許多,她看他時總是需要微仰着,但恰恰就是這樣,她一抬頭便看進他眼眸,裏面的濃濃深色,似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亂分毫。
和他在一起三年,她從沒有過任何的不安,即便知道他心裏有着周妤錦的存在,她也不曾有半絲慌亂。
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做出格的事。
冷靜,理智,清醒,他賀惟珩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亂方寸的人。
庄柔眼中生出笑,輕聲:「我媽對我們離婚的事有些偏見,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眉眼淡靜柔和,不是因為光的原因,而是她本身就是這樣,任何時候都心緒不亂。
賀惟珩凝着眼前的人,凝着她眼裡的淡靜從容:「不會。」
這個答案不意外,而他也是真的不介意。
因為他知道原因。
庄柔眉眼舒展:「今晚在包廂你不方便讓祁老知道
我們離婚的事,那後面我會配合你,你有什麼別的要求也可以跟我說,我能做到的都做。」
「但是你要提前跟我說,如果不提前說,我不知道,可能就會影響你的安排。」
他自然是有原因才沒讓祁老知道他們離婚,而至於這個原因具體是什麼她並不想知道。
他做事一向妥帖,她相信他。
庄柔眉眼含笑,眼眸真誠,似乎在她眼中,眼前的人一直是個正人君子,不會算計,不會把城府用在身邊人身上。
賀惟珩眼眸微動,出聲:「匯城的活動你要和我去。」
庄柔一頓,然後點頭,神色也變得認真了:「好。」
「還有嗎?」
「在那邊建博物館的事,你作為年輕的木雕師,需要在那邊待一段時間,這時間短則幾月,長則一兩年。」
庄柔眉頭微蹙,低頭思忖,一會後她抬頭:「我實話說,我個人是不太想去太遠的地方,出差我可以接受,但待太久我不是很想,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她需要一個能說服她的理由。
賀惟珩凝着眼前的人,從出來後他的目光便在她身上,不曾離開過。
包括她剛剛的抵觸,不願,都清晰落入他眼眸。
「木雕師這個行業需要年輕的血液,祁老之所以舉辦這次活動,在匯城建博物館,就是想讓更多的年輕人知道我們老祖宗的東西,老祖宗的文化,讓它發揚下去。」
「這些東西光靠年老的人不夠,需要年輕人做代表,你不論是從外形還是資歷來看,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這一番話說的客觀又直接,純純的站在利益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可以說非常的商人了。
但庄柔沒有覺得不好,相反的他這樣才能目的最大化。
可是,她確實不想離家太遠,太久。
庄柔眉心蹙緊,短暫的安靜,然後說:「你讓我想想。」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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