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讓我認可她。
半決賽依舊是初賽的會場，導師三位，選手七位進三。
大堂里坐滿了觀眾，四周架着攝像機全程直播。
我坐在第一排，面無表情看着台上主持人熱情地介紹。
後面一排的低語傳來：
「半決賽的最高分，會不會還是白欣玉？」
「那還用說嗎？自從她回到白家，要什麼有什麼。我估計啊，是想把她培養成繼承人呢。」
「那白清呢？」
「管她呢，豪門局勢扭轉得本來就快。再說了，我早就看不慣白清那副心高氣傲的樣子了，還是白欣玉看上去更好——」
我微微偏過頭去，餘光里，後排的聲音戛然而止，坐得規規矩矩。
不知道是哪個小門小戶教出來的，背後愛嚼舌根子。
不想計較，我又回過頭看向台上。
選手們站成一排，正拿着話筒開始自我介紹。
白欣玉穿着清純的白色連衣裙，笑得甜美乖巧，「大家好，我是白欣玉，心語工作室的創始人，代表作登上過時代珠寶刊，大家應該有聽說過我。這一次，希望評委老師還有觀眾朋友們多多支持~」
果不其然，觀眾席竊竊私語了幾聲，評委頻頻點頭。
話筒遞到白清手中。
「大家好，我是白清。」
白清頓住，空氣安靜。
我蹙眉，大概是能理解白清的心情，沒有工作室品牌，代表作被壓，而且這一切，都是站在她旁邊笑得甜美的白欣玉造成的。
主持人剛想開口緩和氣氛，白清就微笑起來，「我學設計學了12年，很榮幸，今天能站在這裡被大家看到。我也相信，今天呈現出來的作品，一定會帶給大家不一樣的視覺體驗。謝謝。」
優雅修身的黑色禮裙，精緻白皙的鎖骨上方墜着金絲掐的白玉耳墜，小巧的牡丹花艷麗不俗，像她的笑容一樣，落落大方。
微微懸着的心放下，我會心一笑。
果然是我的女主啊，成長了。
選手自我介紹完，就是抽籤決定順序講解設計稿和展示成品。
白清抽到了壓軸出場，白欣玉倒數第二出場。
其實抽籤的順序對最後判分有着決定性的影響。
白清和白欣玉的設計風格都偏向於一眼驚艷，而這兩種同樣的風格反倒不適合排在一起。
如果白清的設計不能比白欣玉驚艷一大截，那麼在評分結果上，很吃虧。
身後的竊竊私語又響起來，不過這次更加壓低了音量，聽得不太清。
「白清這最後出場也太吃虧了吧……」
「重點不是這個，我聽說，她們的設計主題好像都是……」
10
比賽進行到一半，我昏昏欲睡地支着腦袋。
直到聽到清甜的嗓音：「這是以牡丹花為設計靈感的一組項鏈。」
是白清上台了么？
睏倦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白欣玉那張笑得甜美的臉，以及身後大屏幕上綻放的設計圖。
我一愣，瞬間困意全無。
層疊的花瓣，繁複的紋路，還有金絲掐出的古法工藝，分明和我那晚在白清書房看到的設計圖一模一樣。
如果說那晚我看的只是粗稿，那麼今天白欣玉展示的，就是細細優化過的設計圖，高明。
白欣玉，盜了白清的設計圖！
候場的白清靜靜地站在那，仰臉看着大屏幕。從我的視角，只能看到她流暢的側臉輪廓，看不清神色。
而台上，白欣玉自信甜美，彷彿這本書的女主，就是她。
「此次的設計原材料是南海淡水珍珠，而掐絲是流傳下來的古法工藝，用掐絲和珍珠結合牡丹的元素，這款高貴優雅的項鏈，便是我此次參賽的作品。」
成品被禮儀小姐呈上來，一眼驚艷，台下唏噓。
指尖微微屈起，我複雜地盯着白欣玉，呼叫出了程序客服。
「造物主，根據劇情回溯，已檢測到一周前，白欣玉進入過白清的書房，並且拿走了設計草圖。」
深呼吸，聽到四周低語的讚賞聲，我揉揉眉心，「怎麼不提醒我？」
「造物主您沒有主動詢問，程序會自動歸為不重要劇情。」
我咬牙，「媽的，果然AI智障。」
程序客服沒說話，默默地給我播放台上的白欣玉和系統的心裏對話——
白欣玉得意：「系統，我贏定了。」
系統沉默一瞬，「宿主，系統其實不建議您這麼做。」
「能贏不就行了？」白欣玉冷笑，「待會兒白清一上台，如果她展示的也是這個作品，那麼就會被判定抄襲，因為草稿在我這裡。如果展示的不是這個作品，那她也就贏不了。」
我冷眼看着她，當真是……不要臉。
這個造物主公司也不要臉。
居然能為了節約成本，將造物主和穿越者體驗在同一程序運行了。
我冷笑，「你們這程序還挺受歡迎啊，看來投資應該也不需要我了。」
程序客服咳了一聲，顯然換成了人工，小心翼翼開口：「造物主權限升級，該病毒可查殺，是否查殺？」
呵。
鼻涕流到嘴裏知道甩了？
事情捅了簍子知道給勞資的權限升級了？
晚了。
我轉了下尾戒，「不急，先看。」
11
程序客服識趣地噤聲了。
主持人邀請壓軸的選手上台，我看着白清的身影緩緩走上台。
黑色的魚尾裙擺輕輕擺動，沒有我預想的慌亂。
她很鎮靜。
主持人遞過話筒，白清接過，淡淡一笑，「說來挺巧的，我這次參賽的設計靈感，也來源於牡丹。」
此話一出，評委開始了低語討論，從表情看來，似乎是不太看好。
「不過有一點不太一樣。」屏幕上展現出設計圖，「我的靈感來自於牡丹花神——楊玉環。」
「霓裳一曲舞衣輕，含笑秋波百媚生。宮苑abc 皆國色，春寒獨賜浴華清。」
「唐朝以豐腴為美，所以我的底料用的是瑩潤的白玉，古法掐絲勾勒的牡丹花瓣，襯上炫彩的點翠，是大唐的風韻。」
大屏幕上全方位地展現設計圖。
明明只是平安扣，卻在這樣的設計下美得驚心動魄。
我怔住，這樣的設計，哪怕放在現實世界，也是能動搖整個珠寶設計界的存在。
台下隱隱躁動，而已經回到選手席的白欣玉臉色很是不好看。
白清站在台上，俏皮一笑，「不過呢，翠鳥現在是保護動物，所以我用的是精心挑選的染色鵝毛。」
禮儀小姐把成品呈上來，連着評委席也躁動起來。
一眼淪陷。
白清把項鏈細心地拿起來，戴在脖子上。
黑色的禮裙剪裁簡單，戴上這樣的白玉項鏈，也絲毫不顯突兀。
美得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坐在我後排的兩個女生不由自主地驚呼：「好好看啊！」
「天哪，能不能創立品牌啊，好看哭了。」
「如果創立品牌，我一定去買！！！」
四周角落裡攝像機咔嚓，連直播的鏡頭都打在她的鎖骨上，全方位地展示那條項鏈。
毋庸置疑，白清，贏了。
滿足地微笑，我看向白清，她的視線也過來，衝著我笑了。
耳邊突然一道對話——
「系統！這不公平！」
「宿主，可這是您自己的選擇……」
「系統，現在立刻，讓水晶燈斷掉！！」
「宿主……」
「這是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