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周野》[白月季周野] - 第5章(2)

好半響,姑娘才答應拿錢走人,不過也是獅子大口,除了過活的銀子,還跟陸家要了居住的宅子。

老夫人那頭,這會兒她在陸礫屋子裡盯着安蕊給陸礫上藥,不過前院的情況她一直讓人關注着。

「那妓子答應拿錢走人了?」

回話的婆子喜笑顏開:「是的呢,景小姐去跟那妓子說了些道理,死活不肯鬆口的人就答應了。」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景家這丫頭素來是個有本事的,她都跟那妓子說什麼了?」

婆子就將白月季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轉述了一遍。

老夫人聽得滿意,笑道:「驀驀是個明事理的孩子,說的話都在理。一個妓子也敢肖想進陸家的大門,我家驍炎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多的是身家清白的姑娘願意哄着,想必驀驀過門之後,也不會攔着你納妾。」

說這話的時候老夫人含笑朝陸礫看去,眼底帶着幾分打趣。

陸礫耳根發燙,出了這樣的事情竟是白月季過來給他善後。

雖然心底愧疚,但她說出那些話,他也抑制不住的歡喜。

當他還是堅持道:「祖母,我跟景小姐的婚事遲早會退的。」

可退婚的念頭卻有些動搖了。

也不是要辜負安蕊,只是……

安蕊忽然插話:「我不會做妾。」

老夫人的意思她聽得懂,屬意的兒媳還是白月季,等白月季過門後納她做妾。

她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一手醫術上哪兒不能過日子?

讓她給人做妾,想都別想!

老夫人當即變了臉色,眼裡滿是嘲諷:「我也不是非要你做妾,可你有做正妻的能力嗎?出了事情你不想着處理,反而要去埋怨我孫兒。丈夫是天,主母是地,上天灑下甘霖,大地孕育生機。你只願享受天地饋贈,拿什麼做正妻?」

老夫人打從心底就沒有想過讓安蕊做正妻,甚至是打從心底覺得安蕊不配。

但她不會像陸夫人姚氏那樣把心裏的厭惡和瞧不上全都直白的表現出來。

孫兒護着安蕊,她就不會跟安蕊對着干,不會讓自己站到孫兒的敵對面去。

老夫人素來的做法,在陸礫這裡可不就起效果了嗎。

這會兒老夫人這番道理,陸礫忽然想起了前世許多曾經不在意的事情。

比如,白月季不在家時,府中的中饋安蕊半點不會沾手,只會抱怨最近的飯菜不合口味,暗指白月季有意苛待她。

白月季死後,安蕊是連一樁宴席都辦不好,有命婦小姐們在宴上吵嘴她根本處理不好。甚至不顧陸家顏面來達成她的目的。

宗族祭祀這樣的大事,安蕊也能跟他母親吵起來,半點不顧大局。

她一直說不肯做妾,前世也是這般說。可還是在他跟白月季鬧矛盾的時候過門做妾了。

陸礫心情煩躁,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挑安蕊的錯,可是他又忍不住去想。

安蕊可不知道陸礫心底在想什麼,老夫人的話將她說的無地自容,卻不甘心。只能冷着張臉,給陸礫上藥的動作都重了許多。

婆子見屋裡氣氛不對,躊躇了半響,覺得還是有必要插話:「老夫人,少爺的婚事您不必操心。景小姐說了,陸家上門解除婚約,是她為少爺處理那妓子的條件。」

老夫人一愣,將安蕊懟的無話可說的好心情頓時就沒了。

陸礫也是,猛地朝婆子看去,眼底有沒來得及掩飾的驚慌:「她真的那麼說?」

安蕊暗自將手縮回了衣袖,拳頭悄悄攥緊。

這個白月季,這招欲擒故縱使的好生了得!

婆子嘆息一聲:「是的。」

陸礫匆忙低下頭:「那……那正好,她沒有糾纏,正好。」

老夫人也沒有心情了:「那你自己歇着吧,我去與你母親商量一下該如何退婚。」

白月季母女此刻還沒走,老夫人自然不是去找陸夫人商量退婚的,她只是不忍心看見孫兒那傷心的樣子,找個理由離開罷了。

出了院子後,她才問婆子:「白月季當真要退婚?」

婆子點頭:「應該是真的不想結這門婚事,這意思以前就跟夫人透露過。景家那邊自然也不會讓我們隨隨便便就退了婚事,需得將景家的面子做足。老夫人,你看此事?」

老夫人心煩意亂的掂量了許久:「除了按照景家的意思辦還能怎麼樣?景家那丫頭好生手段,他們仁至義盡,我就是想拖着讓他們自己來退婚都不成了。」

——

從陸家出來,辭別陸夫人後白月季道:「我送娘親回去後就直接趕往甘州,包袱都帶了。」

程瑤擺擺手:「我不回府,還得去趟衙門。我自己上前頭租輛馬車,你不必送了,萬一衙門的人叫住問話又要耽誤時間。」

「也好。」白月季跟夏蟬兩人先走了。

但是走出一段距離後馬車竟然被人攔住了。

白月季好笑的看着擋在自己馬車前的人:「安蕊姑娘,你有何事?」

第15章

攔住白月季馬車的人正是提前出府堵人的安蕊,這姑娘臉上依舊不帶表情,纖細的身段站的筆直,有種「我雖出身低微卻要與你平等」的清高勁兒。

安蕊微微頷首,做出了端莊優雅的姿態:「景小姐,我有些話同你說,可否讓我上馬車?」

白月季肯定自己與安蕊無話可說,不過她不想浪費時間,還是道:「上來。」

安蕊上車,還未坐穩,馬車再次疾馳而去,差點晃的她踉蹌摔倒。

安蕊眼神不悅,一抬頭就望進白月季好整以暇的眸子。

「安蕊姑娘,有話直說就是。」

安蕊穩了穩身形,端坐好才道:「景小姐,驍炎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果然是無話可說,就安蕊那表情,顯然是認定了這事。你要是跟她解釋,她只當你在找借口。

而且,她也不配讓白月季解釋。

「哦?此話怎講?」

「你同我就不要裝了,我今日也不是來拆穿你的。你心底本就不想嫁給驍炎對吧,但是你們有婚約,這個世界禮教森嚴,你若是悔婚,於你的名聲有損。索性你就搞臭驍炎的名聲,讓陸家自己來退婚,還一個個的對你心存愧疚。」

安蕊篤定的,彷彿天下她最睿智。

白月季就納悶了:「所以鎮北將軍進城之日抱着你進城,是我指使的?你不知廉恥的勾搭旁人未婚夫,也是我指使的?」

「你!」安蕊被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進陸家甚至有大膽的丫鬟婆子指着她鼻子罵她不知廉恥,如今這四個字簡直就是她的逆鱗。

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不禁在心裏冷笑。

她都不得不佩服白月季的好手段,足不出的閨中小姐,這些玩弄人心的手段學的倒是精明。

都還沒有進陸家的門,卻幾乎將陸家所有人的人心都收買了,整個陸家上上下下就少有不向著白月季的。

「你不必在這裡含沙射影,驍炎進城前三日見過你,若非你給了驍炎那樣的態度,他如何會帶我進城。」

白月季被氣笑了:「我沒有含沙射影啊,我很直白的說你不知羞恥。」

安蕊當真被氣到了,表情都扭曲了:「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你在京中聽歌賞曲,撫着古琴花前月下的時候,我在前線陪着驍炎出生入死!」

「跟他並肩作戰的人是我,他重傷卧床的時候在身邊照顧的人也是我!是我幾次三番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你呢?什麼都不付出,等着他賺取軍功回來娶你,你憑什麼?」

白月季好像聽到了趕馬車的夏蟬指關節捏的咔咔響的聲音。

安蕊的質問她沒興趣答,眉梢微挑,姿態高傲;「安蕊姑娘此刻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些話?」

「我什麼身份都可以跟你說這些話!」

然而,話音剛落——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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