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周野》[白月季周野] - 第8章(2)

不喜歡袁氏,更何況她現在為了衛謙的事兒忙着,怎麼可能浪費精神為厭惡之人的孩子治療。

「孩子的情況如何?」白月季是通過蠱蟲為那些孩子輸送生機,昨日她跟青山妖道隔空鬥了一場,被傷到了,孩子那邊她就顧不上。

「脈搏很微弱,隨時可能斷氣。」

白月季遲疑了下,還是道:「那我去試試吧,但我不能確定結果。」

歷銳大喜過望:「東家放心,就算失敗了陸兄和嫂子也不會有二話。」

「等我一下,我描個妝。」她還頂着一張雪白毫無血色的臉,唇瓣鮮紅欲滴,這模樣身邊的人不覺得有什麼,外頭的人看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歷銳應了一聲,笑眯眯跟夏蟬打招呼:「看夏蟬妹妹的樣子,傷勢應該恢復的不錯。」

「那是自然,我現在能一拳頭將你揍飛八丈遠!」

歷銳:「……」

你一定只是想表現自己的強悍,不是真的想揍我……吧。

歷銳清咳一聲:「我給你把把脈。」

夏蟬掃了他一眼才去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伸出手腕來;「你最近跟安蕊走的很近啊?」

歷銳沒有立即回答,診了脈發現夏蟬恢復的很好後才道:「同為醫者,探討學問罷了。此女品行雖差了些,醫術着實不錯。」

「任憑她再高的醫術,我也能一腳踩死她。」夏蟬嗤笑,又道:「你可同她泄露過什麼?」

歷銳忙道:「怎麼可能,純醫術探討,旁的話我與她根本說不到一處。」

夏蟬淡淡瞅着他:「探討醫術?偷師才對吧?你莫不是在用美男計?」

「咳咳咳,原來我在你這裡是美男?」

夏蟬眯了眯眸子,眼神不善。

歷銳很從心,忙正色道:「此女是有些水性楊花,但我並非不懂進退的人啊。而且,你偷師一詞用的不對,我學她的外傷縫合術,我也教她診脈藥理這些。」

探討么,就是互相交流。

只不過,安蕊對他們的醫術不感興趣,只喜歡高高在上的講解,那歷銳也不會強行要安蕊學咯。

「水性楊花這詞兒很有嚼頭,她勾搭你了?」

歷銳如實道:「也並未勾搭,只似有若無想拉近關係。」

想起來歷銳就忍不住輕嘆,難怪當初陸礫被安蕊迷得神魂顛倒的。

這女子魅惑男人時確有幾分手段,她有自己的堅持,比如不會為得罪過自己的人低頭。

像是死活不肯給袁氏的兒子醫治。

但又時長露出對你的特殊,比如她的醫術,其他大夫想問,她就忙的沒空。

歷銳想探討,她便能放下手裡的事情說上一些。

安蕊所有的不得已都是被逼的。

與陸礫的關係,是被愛情逼的。她與陸礫共患難,既然陸礫不辜負她,那她為何要退縮?

販賣下作藥物一事,是被銀錢逼的。她籌辦了一座慈安堂,收養孤兒所用,所以需要許多的銀子。

總之都是有苦衷,她自己沒錯。

歷銳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安蕊的秉性,還真可能被安蕊那些說辭糊弄過去。

相處久了即便不像陸礫那樣犯蠢,也定然要在心裏落下一筆。

等白月季收拾好已經是一刻鐘後,夏蟬對外還是個重傷病患,白月季帶着小盤出門了。

出來才發現外頭熱鬧的不得了,沖百姓的交談中得知,青山妖道要被遊街示眾。

歷銳道:「難怪他們的籃子里都裝着爛菜葉子,雞蛋怕也是臭的。」

「孩子們不就是那妖道害的,他有沒有辦法救活孩子?」

歷銳看向她。

白月季可以確定,青山是可以救活孩子的。

以命換命。

「走,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歷銳唉了一聲,想說孩子這會兒很危險啊,咱們要不先給孩子看了再去湊熱鬧。

但白月季已經跑遠了,歷銳只好跟過去。

青山本也是個俊朗的道士,三十齣頭,清冷孤絕。

可是現在蓬頭垢面的被關押在囚車中,滿臉都是被暗紅的血洞,早就沒了往日的風采,醜陋又狼狽。

街道兩邊全是對他他喊打喊殺的百姓。

青山眼底有悲痛,那抹悲痛看的白月季極其不痛快。

這不是懺悔的悲痛,他在悲痛於被世人不理解。

第101章

白月季就是那一瞬間的情緒泄露,青山突然就朝她這方向看了過去。

多給他一點時間他的目光必定能鎖定白月季,但就在此刻,一個婦人忽然衝到了路**。

「道長,你真的是那制蠱的道長嗎?」

婦人噗通跪在了囚車面前,眼神急切又期盼的望着青山,彷彿將青山當做了救世主。

可婦人身上的氣息,是濃濃的絕望。

青山心頭一動,眼神堅毅起來:「貧道制蠱是為救世,不管你此舉為何,貧道無愧於心。」

「是是是,道長並非妖道,我信道長定非妖道,求求道長救救我的孩子吧,你這等本事,一定可以救我孩子!」

婦人咚咚咚磕頭,官差一臉怒容的上前驅趕她,她都不肯走。

周圍百姓被她氣到了,罵她無知妖婦,朝她也丟去爛菜葉臭雞蛋。

她不僅沒有躲避,反而衝到了青山面前:「道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青山眉頭一皺,嘆息道:「貧道願意出力,只是貧道如今也自身難保。」

青山心底有一抹悲涼。

這世上分明還有世人需要他,可他卻被妖邪殘害,元氣大傷就是這牢籠他都從不出去。

可嘆,可嘆啊。

然而,此刻。

一男子忽然護到了那婦人跟前。

歷銳擋住那些扔向婦人的菜葉子:「袁嫂子,侄兒就是被這妖道所害,你怎麼還來求他?」

百姓們瞬間都蒙了,臉上氣憤的表情僵住,手中爛菜葉子也扔不出去。

青山也是一頓,猛地看向那婦人。

婦人正是袁氏。

袁氏曾經也是個溫婉卻不失幹練的一家主母,如今卻是臉色枯黃,兩個眼窩深陷,不僅面色憔悴難看,額頭還有傷。

方才眾人都當她是哪裡來的無知村婦,此刻看才發現她的衣着並非貧苦人家穿得起的。

袁氏看到歷銳,眼淚就更加止不住了:「我知,我知,道長並非存心害我孩子,他不是故意的。道長能將孩子變成那個模樣,定然也能將孩子治好。」

「小神醫,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了。」

她得罪了安蕊,去跟安蕊道歉了,她磕頭了,她撞牆了,她想一命換一命都不行。

哪怕安蕊出手只有一半的存活幾率。

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能來求這妖道!

袁氏心裏哪裡能不恨青山,只是她不敢恨了。

氣氛忽然就安靜了,偌大的街道,數不清的百姓,卻安靜的能聽見身邊人的呼吸聲。

眾人只覺得空氣都沉悶的很,呼進胸腔里壓得他們難受。

這種壓抑到極致的憤怒,紛紛朝着青山而去。

青山只覺得一陣恍惚:「你……你……」

他望着袁氏,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道長,道長我知你並非妖道,你救救我的孩子。」袁氏忙上前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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