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難眠全文完整版》[長夜難眠全文完整版] - 長夜難眠全文完整版第99章

整個屋子只剩下牆上掛鐘的秒針不停地滴答聲。
看着眼眶泛紅的程霖,張宗廷嘴唇動了動:「我……」「夠了!」
程霖打斷他,轉身深呼了口氣才說:「張宗廷,我們用六年的驗證了適合不一定合適,愛也不一定長久,到現在真的夠了。」
每說出一個字都像是荊棘鞭笞着她的心,痛到發顫。
張宗廷身形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霖收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中:「離婚吧。」
話落,她抬腿就走出了房子。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
夏夜溫熱的風從窗戶灌了進來,撲在身上竟讓人生了一絲寒意。
張宗廷擰眉看着緊閉的大門,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着。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顧父的電話,讓張宗廷和程霖過去一趟。
張宗廷看着空寂的屋子,最後還是一個人過去了。
顧宅。
顧母見他一個人過來,不禁問:「落落呢?」
張宗廷沒說話,沉默着。
顧父顧母對視了一眼,其中滿是擔憂。
顧父站起身:「俊霆,你跟我來書房。」
書房內。
看着不說話的張宗廷,顧父凝着臉問:「你和落落到底怎麼了?」
「她提了離婚。」
張宗廷將剛才和程霖的爭執盡數說了出來。
他抬起頭,眼底多了幾分迷茫:「我知道她可能是因為她媽去世時我沒能陪在她身邊而生氣,可我不明白她怎麼能那麼輕易的說出離婚來……」聞言,顧父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有一點:一根筋!
總覺得只要我是為你着想,哪怕我不說你也該懂。
可偏偏,這世上很多事只有說出來別人才會懂,特別是夫妻!
顧父嘆了口氣:「那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你媽或者我,作為你妻子的落落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你能平靜的接受,一點兒都不生氣嗎?」
張宗廷沒有說話。
「兒子,你從小就聰明懂事,很少讓我和你媽操心,但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落落也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事業,她不可能一輩子就圍着你轉。」
顧父拍了拍他的肩,諄諄勸導。
「我只是覺得我作為一家之主,我可以養活這個家,她身體不好,我只想她能好好的,開心活着就可以,我以為這是為了她好。」
「可每個人最害怕的就是你以為或者我以為。」
顧父苦口婆心地說。
張宗廷沉默了很久,才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找她好好聊聊的。」
顧父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另一邊,程霖駕着車駛在路上。
離開了家,她無處可去。
又漫無目的地開了半個小時,最後將車停在了墓園外。
程霖走到父母的墓前,跪了下來。
她看着碑上的照片,和張宗廷的爭吵就像海浪在腦中翻滾着。
那一刻,她有好多話想說,可最後還是都咽了回去。
「爸,媽。」
程霖喚着,撫着墓碑上的照片,「我一定會建成那條鐵路,讓更多人的孩子能走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讓那些在外打工的人也都能坐上回家的車,和家人團聚。」
「我一定會建更多更多的鐵路,替國家搭建起發展的道路,到時候,我再帶您和爸一起去瞧瞧祖國的繁華景象!」
傍晚的風靜靜吹過,整個墓園一片寂靜,只有幾聲細碎的鳥鳴。
這時,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幽深的靜景。
看着顧父的來電,程霖猶豫了下,還是接起。
「爸,怎麼了?」
「落落,你和俊霆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說了他,他知道自己錯了,也說回去找你好好聊聊。」
聞言,程霖沉默了。
她和張宗廷不是沒聊過,只是每次都不歡而散。
沒有得到回答的顧父似是明白了什麼,又勸說:「夫妻之間有什麼事兒說開就好了,你就再給他一個機會,算是看在爸媽的面子上,好不好?」
顧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程霖也沒有辦法再拒絕。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攥着溫熱的手機,心中五味雜陳。
等回到家,程霖坐在沙發上等着張宗廷。
然而這一等就是一夜。
張宗廷沒有回來,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手機提示上班的鬧鈴不斷在響。
程霖強睜着滿是血絲的雙眼看了許久,才伸手按斷了鬧鈴。
撐着疲倦的身子站起來,她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回身關門間,她望着眼前的門緩緩關上,恍覺心中的那扇門也隨着慢慢閉合。
第九章 緣盡飛機上。
張宗廷望着窗外的白雲,心中惴惴不安。
昨晚本想給程霖打電話,可沒想到先接到了局長的電話。
他說國外的一個工程出了些狀況,他必須馬上過去處理。
事情緊急,張宗廷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趕去了機場。
直到機場和小隊匯合,他正準備給程霖打電話,手機卻沒電關機了。
想到這兒,張宗廷不由氣惱地攥緊了手機。
沒辦法,只能等到下飛機後充上電再給她打電話……而此時鐵路局,主任辦公室里。
程霖將這兩天準備好的項目計劃書放在桌上:「主任,既然張宗廷手裡還有別的項目,那為什麼不把這個項目交給別人來做?
這條鐵路的疏通承載着兩市的發展,我們不能因為他一等再等了。」
聞言,李主任並未立刻回應。
他原想着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夫妻來辦會事半功倍,可現在張宗廷被調走,歸期不定,這項目也確實不能再拖下去……細想了一會兒,李主任終於拍板:「設計圖的事我會交給另一個小組的負責人,到時候你們兩個合作,一定要將這個項目漂漂亮亮的完成!」
程霖眉色一喜:「是,主任!」
在和接手的負責人詳細溝通後,兩人很快就定下了後天出發,前往塢安市。
F國。
張宗廷到了建築地,趕忙將手機充好電,準備跟程霖打電話解釋一番。
卻又發現這裡沒有信號基站,就算有手機有電也聯繫不上外界。
在經過多番協調,張宗廷只能跑去距離建築地幾十公里外的當地基地給程霖打去電話。
然而沒有一次接通。
這時隊里的人又過來叫他,工程緊急。
他看了眼電話,咬牙轉身跟着人走了,只能默默地將這些私事全部放在心裏,專心工作。
國內。
程霖回到家。
她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沉默的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然後迅速租了個房子,把屬於她的東西都裝好搬走。
搬家的那天。
程霖看着更顯冷清的客廳,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這六年和張宗廷的點點滴滴。
說不舍是假的,但是也只能到這兒了。
這些天,不管誰提到張宗廷她都會直接打斷。
她不想聽到有關他的任何事情,更想讓離開時沒有太多猶豫。
程霖紅着眼,深深吸了幾口氣後扯過面前的紙筆,俯身寫下「離婚協議書」。
寫完這五個字,她停住了筆,手微微顫了顫,黑色的墨點像是在她噙滿淚的眼中暈開。
良久,她才重新動筆。
薄薄一張紙,寥寥幾行字,卻承載了她和張宗廷六年的光陰和愛情。
程霖看着,仰頭將淚水忍了回去,在左下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將這份一筆一划親手寫的離婚協議書壓在茶几上後,她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在出門的那一刻,程霖停住了腳步。
她回身望着這個自己住了多年的屋子,將鑰匙取了下來,輕輕地放在鞋柜上後關上了門。
午後的風吹的窗帘簌簌作響,茶几上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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