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風也溫柔》[趁風也溫柔] - 趁風也溫柔第1章(2)

有……」  她咬着嘴唇,眸光瀲灧,「……我還沒有準備好。」
  於是吳清之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腿上,四目相視,極為認真的又說出那三個字:「我等你。」
  他們為了小柳的事情耽誤了半晌,如今又黏黏糊糊的鬧了一宿,時間消磨夠了,這才想起遲榕的作業連筆都還沒動。
  遲榕今日課業三門,算數國語英文,樣樣俱全,且作業比平時更重許多,是因為學校怕瘟疫波及,想加快進度結業放假,遂下了狠功夫。
  於是刻不容緩,吳清之開了小書房的電燈,但怕不夠亮,傷了遲榕的眼睛,又打亮了桌上的檯燈,二人並肩而坐。
  「我寫不完嘛,我困了,我要睡覺。」
遲榕可憐兮兮的舉起裹着白紗布的手,「而且我的手燙成這樣,寫字會疼。」
  言下之意,你幫我寫作業罷。
  可吳清之堅決的說:「遲榕,我不可能幫你寫作業的。」
  遲榕嘴硬:「你又不是沒幫過,難道還差這一次嗎。」
  「罰抄是罰抄,不可一概而論。」
吳清之義正辭嚴,只給鋼筆添了墨,不肯退讓,「你自己看題,有了答案便念出來,我代筆。」
  這便是吳清之最氣人的地方之一,方才兩人還卿卿我我的黏在一起,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能翻了個臉色,說什麼也不肯縱容半分。
  遲榕暗搓搓的嘁了一聲,當即三下五除二將包着手的白紗布拆了下來。
  那白玉似的手背上自然是微微泛着紅,卻並沒有先前那般紅得駭人,一層油潤的藥膏附在皮表,嚴密的護住創面。
  「我才不要,我的手好疼,腦筋也全在手上,根本沒心思做題。」
遲榕委屈的癟着嘴,「你幫我想想辦法。」
  吳清之看着她的傷手,卻見那疼痛不是裝出來的,於是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報紙,幾下疊成一枚小方塊,捏在手裡給遲榕的傷手扇涼風。
  這下遲榕心裏好受多了,吳清之到底是對她疼愛有加。
  「可還疼嗎?」
吳清之輕聲問道  「你多扇幾下就不疼了。」
  遲榕指使他代筆,先從英文寫起,作短文,寫上學的出行方式,自然是「bycar」,可吳清之非要多加上一個「husband」進去。
  「多加這個單詞還要多動筆,」遲榕嘖嘖,「怪啰嗦的。」
  吳清之挑眉一笑:「遲榕,你好懶,左右是我來寫。」
  此言有理,思及此,遲榕於是改口道:「也對,那你再多寫幾個單詞,寫得滿噹噹的,這樣看着顯認真。」
  他們慢慢悠悠的寫着作業,英文寫罷是算數,遲榕在琢磨一道應用題,吳清之便偶一得閑,翻開遲榕以往的作業冊子。
  只見那寫英文的五線本里,作業寫得一日比一日認真,可歸根溯源,到底是從那篇作文「Myhusband」開始的。
  吳清之待遲榕心算罷,執筆將算數式子寫於紙上,又脈脈的問道:「遲榕,當初怎麼竟想到要寫我?」
  遲榕詫異,不知吳清之所云為何。
  她接過英文作業本一看,只見那篇寫男士衣裝的短文題目,「Myhusband」,本是寫的「father」,卻不知如何被更改了。
  遲榕心下瞭然,這定是蔣孟光使的把戲。
  可她一點也氣不起來,只笑盈盈的看着吳清之,忽開了口:「寫你有什麼不好,喜歡寫你就寫你咯!」
  話畢,湊上前去,在吳清之唇角輕輕一啄。
  吳清之哪會讓她跑掉,他最為珍惜遲榕大膽表白的機會,夜半燈火,耳鬢廝磨,他柔聲細語:「遲榕,你不是喜歡寫我才寫我,而是喜歡我才寫我。」
第50章 人心惶惶  他二人人親親熱熱,作業磨到夜半才算做完。
  遲榕的作業是吳清之代的筆,字跡上,英文算數都稱不上是大問題,他多少還能壓住筆鋒仿寫遲榕的筆記,可國文卻是麻煩,吳清之寫字龍飛鳳舞,一寫漢字便收不住力。
  遲榕怕國文先生問起來啰嗦,於是讓吳清之給她寫了一張小紙條,上書她受傷之事,右手難用,萬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可誰知上了學,國文課前,班導劉立人親自到教室里宣布了一則消息:國文先生告了假,今日國文課改作自習。
  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國文老先生工作敬業,身體也康健,建校多年,除了周末正常休息以外,從不請假。
  如此這般,遲榕準備的小紙條便作了廢。
  遲榕正琢磨自習課上要玩些什麼,卻見前桌的宋曉瑗遞來一張小紙條,打開來,裏面是娟秀的簪花小楷。
  「其實張先生是告了病假,他太太昨日傍晚來我家鋪子抓藥,開的都是退熱解毒的藥材方子!」
  遲榕立刻夾起筆來,歪歪扭扭的寫道:「我猜不是尋常風寒,難道是?」
  她戳一戳宋曉瑗的背,將紙條團成一團,丟了過去。
  宋曉瑗展開紙團,只回頭過來,向她微一點頭,算作了答語。
  是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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