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蘊余夢洲》[程婉蘊余夢洲] - 第10章
看着他進門,通訊員搖頭嘆了口氣。
推開門,一種從沒有過的空蕩氣息撲面而來,讓余夢洲有一瞬的窒息。
他下意識看向程婉蘊的房間,幻想着曾經她會聽見聲音出來,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滿眼都是他……
風撲在後背,將他拉回了現實。
壓下胸口翻湧的鈍痛,余夢洲坐到沙發上,將行李箱放在桌上打開。
裡頭除了幾件衣服,便是書和筆記本。
最顯眼的,是件看起來很陳舊的六五式軍裝上衣。
他眼神一震,拿出那件上衣展開一看,竟是當年他新兵入伍時的衣服。
驀然間,余夢洲記憶回到了十年前的九月。
那天他作為新兵準備入伍,在上車時看見角落一個蜷縮的瘦弱身影。
他走過去看,發現是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她穿着又薄又破的麻布衣,冷的整個身體都在抖。
她灰頭土臉,可眼睛卻像泉水一樣澄澈清明。
「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父母呢?」
「我,我沒有父母……我是被拐賣的,他們總是打我,我逃出來了……」
他於心不忍,卻因為著急入伍又管不了太多,只能把衣服和身上的錢票都給了她。
臨走前,他摸着她的頭,輕輕說:「就算是一個人,你也要堅強的活下去。」
而那個小女孩,就是程婉蘊。
余夢洲攥着衣服的手緩緩收緊,整顆心就好像一點點被挖空,冷颼颼的風往裏面倒灌。
程婉蘊的確堅強,堅強到讓他忘了她有那樣悲慘的過去,讓他忘了她需要的是足夠的安全感……
當兵多年,從戰場上因傷退下當了政委到現在,余夢洲從沒哭過,也沒這樣痛過。
可無論如何,眼淚就好像被固封在眼眶,怎麼也掉不下來,擠得雙眼紅的充了血。
『啪嗒』一聲,行李箱被合上。
他扶着箱沿,沉瓮的嗚咽慢慢填滿空闊的客廳。
天漸漸黑了,沒有開燈的屋子伸手不見五指。
余夢洲靠着沙發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只覺身體像浮在半空中。
突然,座機來電的聲音乍響。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朝聽筒伸出手,可身體就像不聽使喚,猛地摔到了地上。
一瞬間的混亂後,意識突然陷入黑暗,耳畔卻響起程婉蘊的聲音。
「余夢洲,我真想要一個沒有你參與的人生……」
「政委?政委!」
人群的嘈雜聲中,通訊員焦急的呼喚讓余夢洲緩緩睜開眼。
率先入眼的是一輛車頭被撞壞的軍綠吉普和一輛黑色紅旗車,十幾個穿着橄欖綠警服的公安正在維持現場秩序。
緊接着,一輛白色救護車匆匆駛來停下。
通訊員立刻喊道:「醫生,這裡!」
余夢洲眼神微凝,才感覺自己額頭正在流血,掌心也已經一片紅。
處理傷口間,他還沒回過神,搞不清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是哪兒?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家,程婉蘊的遺物他還沒處理,然後來的電話……
「醫生,政委會不會腦震蕩啊?剛剛撞的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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