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俯身湊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夾雜着電流似的，震的她耳朵微微發麻。
「記得，在我媽面前要叫我『沐澤』。」
程婉蘊眼睫微微一顫，心裏將這個名字反覆念了好幾遍。
程沐澤又說：「試着叫一次。」
脫下了警服，他那身凌厲的氣勢好像也弱了，此刻反倒像個大哥哥，教着一個懵懂的孩子。
望着那雙深邃的墨眸，程婉蘊紅唇輕動：「沐澤。」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片羽毛，可落在程沐澤心中的水面上，盪開了層層漣漪。
他目光微凝，不知怎麼地再次要求：「再叫一次。」
程婉蘊大膽了些，聲音也清亮許多。
程沐澤差點就控制不住，抬手去揉她的頭。
意識到自己差點失態，他忙直起身子，用平時的正經遮掩：「好了，上去吧。」
看着男人大步走在前頭，程婉蘊心情莫名好了許多，她又無聲叫了幾聲『沐澤』才跟了過去。
一進程家門，程婉蘊便聞到了一股立香的氣味。
寬敞的客廳里，她一眼就看見角落桌子上的遺像。
相片中是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穿着警服，跟程沐澤有五六分像。
「我媽應該是去買菜了，你先坐會兒。」
程沐澤放下東西，又給她倒了杯水，見她看着角落的照片，手微微一頓：「那是我爸。」
程婉蘊皺起眉，眼中划過抹心疼：「他跟你一樣是刑警嗎？」
「不是，他是緝毒警，十二年前在抓捕毒販的時候犧牲了。」
程沐澤語氣很平靜，似乎早已經從當年驟然喪父的打擊中緩和過來了。
聽到這話，程婉蘊肅然起敬：「我……能給叔叔上柱香嗎？」
程沐澤愣了瞬後點點頭。
得到同意，程婉蘊才走過去點燃一炷香，虔誠地拜了拜才把香插上。
她知道緝毒警的辛苦，為了保護人民，他們每一次執行任務都直面生死，為了保護家人，哪怕犧牲了都不能立座碑。
程沐澤上前，將燃盡的蠟燭換新：「我之前也想跟爸一樣做緝毒警，但我媽不肯，怕我跟爸一樣離開他，我就做了刑警。」
「可刑警也很危險。」程婉蘊抬頭看着他，語速有些快，「你得保護好自己。」
看着她關切的眼神，程沐澤心好像都被棉花包裹住了。
除了母親，程婉蘊是第一個這樣關心自己的異性。
他抿抿唇，聲音無意識地放輕：「我會的……」
話剛落音，『咔噠』一聲，大門被推開，拎着菜的程母走了進來。
一見裡頭兒子跟一個漂亮女孩站的那麼近，一時間愣住了。
程沐澤率先反應過來，上前把菜接過來。
程婉蘊也很有眼力見地過去打招呼：「阿姨好。」
「你好你好……」程母打量着她，眼中划過抹滿意。
模樣不錯，舉止也落落大方，但是……怎麼有點眼熟。
「媽，這都是婉蘊給你買的。」程沐澤看了眼桌上的東西。
程母詫異，看着程婉蘊的眼神一下亮起來了：「你是程婉蘊？」
面對她的反應，程婉蘊跟程沐澤互視一眼，儼然有些摸不着頭腦。
程母又問：「你是不是蘇市人，媽媽叫於蘭，爸爸叫程平業？」
這回輪到程婉蘊驚訝了：「是，阿姨您怎麼知道？」
程母喜不自勝地拍了拍程沐澤的胳膊：「婉蘊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小學同學的女兒，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