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人潮湧動，於蕙還記得自己站在大街上，所以她咬牙忍住眼淚，轉身準備回到酒店找人求助。「蕙蕙。」身後有人叫他，是略顯頹喪的中年男子的聲音。於蕙連忙回頭，看到身後不遠處停了一輛的士，車后座的車窗搖下，上面坐了一個滿臉鬍渣的瘦削男人，眼球渾濁而布滿血絲，就那麼直直地望着她。於蕙愣了一下，慢慢走到車邊，低聲叫了一句「爸爸」。男人晃了晃頭，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上來。」於蕙不用聞車裡飄散着的酒氣，只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又喝酒了，昨天那樣一個日子裏，她的女兒被送上拍賣台，而他卻又一次不顧妻女的勸阻喝了酒。於蕙握緊了拳頭，身子微微發抖。但她沒有質問，也沒有責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樣的人，不是她幾句話就能改變的。「媽媽的手術安排好了嗎？」坐了一會，於蕙平復了心緒，看着車窗外倒退的景物問道。於成學支支吾吾地，「拍賣場拿了一半的錢，還有你和你媽之前欠醫院的錢……就剩下那麼一點，哪裡還會夠……」於蕙皺了皺眉，「五百萬不少了，怎麼會不夠？」於成學沒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賣出的天價，一時愣在那裡，好半天不知道該怎樣應對。事實上拿筆錢，拍賣場只拿了百分之三，但是剩下的幾乎都被宋瑤瑤拿走了，留下了幾萬塊錢，根本就什麼也不夠，連他賭債的十分之一都還不上……「媽媽現在在哪？」於蕙隱忍着情緒，平靜地問。於成學看她問來問去，心虛之下語氣也不好起來，「能在哪，還不就在那家醫院裏！」還在那家醫院……於蕙的扒住車壁的手指發白。那裡的情況，根本就是在耽誤媽媽的病！於蕙深吸了口氣，突然對着司機說，「掉頭。」「掉什麼頭！你想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看看你媽媽……」於成學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只能換上一副更惡劣的語氣。「我說掉頭！」於蕙猛然拔高聲音，難以忍受地叫了起來。自她在醫院醒後，這是頭一次，她沒有忍住自己情緒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