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髮絲，遮擋了視線。
李亞楠垂下眼帘：「來工作。」
「是嗎？」魏宏遠反問。
聞言，李亞楠覺得心像是被戳了一樣，有些刺痛：「不然你以為是為什麼？」
她話中火氣有些足，魏宏遠聽了擰起眉：「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
李亞楠聽着，心中的火氣像被澆了油，唰的燃起好高。
但她握着相機的手微微攥緊，儘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和你吵架。」
李亞楠不知道她和魏宏遠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次談話都要像吵架一樣！
魏宏遠看着這樣的她，心裏莫名湧上煩躁：「你以為我想跟你吵？」
一句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固。
四目相對，儘是火氣。
李亞楠看着面若寒霜的魏宏遠，深吸了一口氣：「明天還要拍攝，你早點休息。」
說完，她先一步起身，越過魏宏遠走遠。
魏宏遠看着李亞楠的背影，神色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錄製一天天地進行着，但李亞楠和魏宏遠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即使每天都在同一個空間中，也像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李亞楠每天看着鏡頭中魏宏遠和白榆相近的身影，心裏的石頭也一天天加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到了後來，連覺都睡不着，就算吃了安眠藥，半夜也會突然驚醒。
身體越來越無力，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拍攝僅剩幾天。
清晨。
李亞楠剛坐起身，就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但還是強撐着起來繼續拍攝。
可到了錄製場地才知道，白榆今天去趕別的行程，不在現場。
鏡頭中只剩魏宏遠一個人。
李亞楠入神地看着，漸漸地，身邊別人的聲音變得模糊。
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台上的魏宏遠和台下的她。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魏宏遠突然抬眼看向她在的位置。
可眼裡卻是一片冰冷。
剎那間李亞楠的心被冰凍了般，一下子驚醒，偏過頭，收回了視線。
魏宏遠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眉心微蹙。
收工後，李亞楠蹲在地上收拾設備。
收起三腳架時，手卻突然脫力——
三腳架就砸在了地上，嘩啦一聲！
旁邊的工作人員看見不免後怕：「你小心點，還好是三腳架，要是攝像機，你就等着賠吧。」
李亞楠忙點頭道歉，緩了片刻，覺得力氣恢復了一些才繼續收拾。
等收好東西，周圍的工作人員幾乎都離開了。
李亞楠抬頭，就看見魏宏遠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他發了信息。
「我們好好聊聊，我在外面等你。」
初秋的雨淅淅瀝瀝的，落在玻璃上，滑出一道道水痕。
長廊的角落中，李亞楠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在一起四年，她從沒問過他那句話。
從前，她覺得這個問題矯情，可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卻是最簡單最直接的確認。
李亞楠深吸了口氣，凝視着魏宏遠，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魏宏遠，你……還愛我嗎？」
聞言，魏宏遠怔了下：「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他的眼底平靜，一絲波瀾都沒有。
李亞楠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莫名的狼狽。
她鬼使神差地向前邁了一步，在魏宏遠的注視下，踮起腳尖，慢慢靠向他的唇。
她想要吻他，她的心裏只有這一個想法。
可最終還是落了空。
魏宏遠向後退了一步。
空氣中蔓延着詭異的靜謐。
這一刻，李亞楠終於懂了。
她也退後了一步，緩聲問：「你是要分手嗎？」

第八章暈倒

秋風帶着雨水吹進來，落到身上，冰冷。
魏宏遠眸色微沉：「我沒說過。」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
李亞楠站在原地，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
夜晚，她躺在床上再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