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胃裡的不適，故作嬌嗔：「我那妝館是給女子上妝的地方，陸公子去了做什麼？莫非是要帶着那姜家姑娘去上妝？」
陸恆的表情一僵，聽到姜莘的名字，他的感覺不是厭煩，也不是歡喜，而是恐懼和嫌惡。
前幾日他念着姜莘喪父，便常去姜府陪她。連着去了幾次都不見姜荷，便隨口問了一句，但姜莘不知是吃醋還是純粹覺得有趣，竟將她母親如何害死姜荷的事說給了他聽。
欲將人賣到妓院已是損德之事，而後木棍擊殺，乃至火鉗燙屍，無一不彰顯着那姜家主母的狠毒殘忍。
陸恆只是一個讀書人，對這等令人髮指的事情真是聞所未聞。而這事從未婚妻口中得意洋洋說出之後，他先是噁心的想吐，隨後便覺得毛骨悚然。
這樣惡毒的一對母女，即將成為他的丈母娘和妻子。
若是之後他在後院塞了人，她們母女倆會不會做出同樣可怕的事情來對付他的妻妾們，乃至對付他呢？
他也想過退婚，可他畢竟是個探花，待孝期一滿要進京謀官的。上次退婚姜荷，被她在眾人面前扯了遮羞布，已經讓他面上無光，如果再退婚，外頭那些人還不知要怎麼說他。
他心中百般惆悵，只好來醉紅樓排解憂思。
此事涉及人命，他自然不敢對外人說，只是敷衍道：「只是想去找阿荷姑娘說說話罷了。」
可他方才的神情盡數落在了姜荷眼裡，姜荷猜一邊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陸恆聽到姜莘的名字會有那樣古怪的反應，一邊拋下了誘餌：「陸公子若是想說說話，便去清水巷的楚氏妝館找我吧。雖說阿荷平日忙的很，但也能擠出空來陪陸公子聊上幾句。」
陸恆見獵物進套了，心中不由得意：「那陸某就要常去叨擾了。」
說罷，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建築，壓低了聲音道：「你說的生意不會要在醉紅樓做吧？我提醒姑娘一句，這醉紅樓里都是煙花女子，身份低賤！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還是少沾染的為好。」
姜荷嘴上應了一句，心裏卻對這話嗤之以鼻。要知道有需求才有買賣，若是男人們都能潔身自好，哪裡會有這種喝女人血的地方存在呢？
剛在人家這裡快活了，出門就說人家低賤，到底誰才是不堪的那個呢？
告別了陸恆，姜荷回到了妝館。楚氏母女出門採購妝品材料了，正好方便她從空間兌換眼影，積分還剩二十六分，大地色眼影需要六積分，橘色眼影盤需要七個積分，一樣兌換了一盤。
眼看着十三積分從自己手裡溜走，姜荷感到一陣肉疼。要想每個月都花掉十三個積分兌換物品，她必須要完成更多的任務，可是003語焉不詳，誰知道任務完成的標準是什麼？
姜荷有了危機感。
但也沒辦法，口紅和粉底她都能自己製作，但眼影的原料複雜，不是一時半會能鑽研出來的。
想來想去，她進入空間找到了003：「是否可以將不用的物品兌換成積分？」
做夢吧你。
姜荷一愣，這003吃了槍葯還是怎麼著，怎麼突然這麼暴躁？
不過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她放棄了掙扎，開始將眼影分裝，口紅可以利用妝粉和口脂調配出不同的顏色，再往裏面加一點點從空間里拿出來的唇膏，就是獨一無二的顏色。
尋常的妝粉含鉛，且顏色灰白，她便將米粉與玉米粉混合，製作出純天然的散粉。再從粉底霜裏面挖出一點，與面脂混合，裝在一個又一個小瓷盒裡，這樣做的好處是節省了粉底霜，壞處是不夠遮瑕，還有結塊的風險。
但對健康無害，更何況東西要省着些用，這種等級的妝品在古代也是不多見的。
最後再將她自製的睫毛膏裝進一個個小瓷瓶里，將這些妝品連同一整套她自製的兔毛化妝刷一同放進一個木箱里，明早帶到醉紅樓就可以了。
眼影各兩盒，口脂八種色號各一盒，散粉兩大盒，面脂四盒，睫毛膏三瓶。
這些東西應該夠那些姑娘們用一個月了。
待楚氏母女回來，姜荷便同她們說了醉紅樓的事，楚大娘看着那些妝品嘖嘖稱奇：「阿荷真是能幹，一個人做了這麼多東西。明日我陪你去，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獨自去那樣的地方不太好。」
姜荷也是這個意思，不然醉紅樓的老闆娘見她是個小姑娘，搞不好會坑她。
第二日吃過早飯，兩人便上路了。陳香正在廚房忙碌，見她們來，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阿荷姑娘，你們來了。東家在樓上等着呢，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兩人道了謝，由陳香領着來到了四樓。姜荷趁着走路的空當打量了幾眼，一樓是用餐的地方；二樓是觀看歌舞、吃酒享樂的地方；三樓是姑娘們的住處，也是賣身的姑娘接客的地方。
而四樓只有一間屋子，就是老闆娘的寢室。聽到陳香的敲門聲，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進來吧。」陳香帶着兩人進去，畢恭畢敬道：「東家，這就是我昨個跟你提過的妝娘，她們想賣妝品給我們。」
老闆娘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削肩膀，楊柳腰，皮膚保養的極佳，她挑了挑柳葉眉：「賣妝品？這倒是稀罕。你先下去吧，我跟她們聊聊。」
待陳香離開之後，老闆娘眯着眼睛打量了一會兒母女倆，開口道：「我姓戚，這裡的人都叫我戚媽媽。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姜荷微一頷首：「我名叫阿荷，這是我乾娘，姓楚。我們來叨擾這一趟，是知道貴店正在尋妝娘，我自覺妝技不錯，便來一試。」
「可剛剛陳香說你們是來賣妝品的？」
姜荷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沒錯。不滿您說，我們妝館目前只有三個人經營，平時要做妝品、看店，還要出夜市，實在忙不過來。可您這醉紅樓有名氣，姑娘也多，我們實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