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萱蘇北恆》[楚靈萱蘇北恆] - 第2章(2)

棠和賈霜霜很快便玩開了。
在賈霜霜細心的授教下,姜知棠已經逐步掌握了如何繡花,並且繡得花開始初具雛形了,只是走線歪曲,若不細看,倒也過得去。
綉完一朵紅梅,又綉了一隻蝴蝶。
姜知棠聚精會神地穿針引線,綉到一半時,忽然驚訝地喊道:「呀!我忘記換線了。」
賈霜霜湊過去看,碩大的一隻紅蝴蝶。
「紅梅在寒冬綻放,寒冬怎麼會有蝴蝶呢?」
姜知棠卻不以為意,「無妨,反正這只是練手的。」
賈霜霜認真地糾正她的想法,「要想綉出來的東西栩栩如生,就必須遵循事物的規則。就像每種花都有它自己的紋路,你可不能用綉桃花的針法去綉牡丹,這樣綉出來的東西既粗糙又難看。」
被賈霜霜教導一番後,姜知棠愣愣地回答道:「沒想到綉個花還有這麼多學問?」
「那是自然。這針線就好比人生,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走向,你若是貿然改變了這個方向走上了不屬於你的結局,那麼你的命運便會受到牽連,甚至還會因此連累到別人。」
天哪!
這不會是**裸地暗示吧!
賈霜霜說得這些話哪句不是對應了她的現狀?
她穿成姜知棠是不是就表示她改變了方向,命運受到牽連指得是她改變原書結局的事嗎?
可目前看來,除了蘇北恆和緲蘿的感情線變慢了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
難不成是她想多了?
姜知棠搖了搖頭,試圖揮散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賈霜霜說道:「我去給你找線。」
說完,她在針籃里翻來翻去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線團。
「線團呢?」
姜知棠繼續低頭綉着,想起來昨晚似乎把綉團放箱子那了,她隨口回到:「你到箱子那找找。」
她儼然忘記了那箱子里還藏了什麼。
果然,賈霜霜一打開箱子,便與一雙眼睛四目相對。
她驚叫着將箱子蓋上,驚慌失措地跑到姜知棠的身後。
見藏不住了,來旺也只好從箱子里坐了起來。
姜知棠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她慌忙地向賈霜霜安慰道:「別怕別怕!他不是壞人!他是……」
「阿衍!」
賈霜霜突然兩眼放光,有些難以自抑的欣喜。
姜知棠被她這一叫給整不會了。
她問:「阿衍……是誰?」
賈霜霜沒有回答,而是激動地走到來旺的面前,牽起他的手,「阿衍!你是阿衍對不對!」
來旺抗拒地抽回手,低着頭不想看她。
賈霜霜被他淡漠的樣子打擊到了,失落地說道:「怎麼會這樣?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說到最後連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姜知棠走過來才發現她亦是泫然欲泣的樣子。雲里霧裡地問到:「你們之前認識?」
賈霜霜點頭,「他是監守徐大人之子徐衍!」
姜知棠驚住了,原來來旺竟然是徐勿的兒子?徐家滅門慘案竟然還有活人!
接着,又聽完了賈霜霜講述她和徐衍小時候的事。
姜知棠煥然大悟,不禁感慨,又是一對青梅竹馬啊!只不過,看賈霜霜的樣子怕是還不知道徐家當年經歷了什麼,若是讓她知道,當年殺害徐家上下的兇手是賈老爺的話,以她的心理能力,怕是難以承受。
來旺始終低着頭,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唯有那微微上下翕動的肩膀才看得出他的情緒,並非毫無波瀾。
再看賈霜霜已經哭成一副淚人了,
姜知棠緩緩說道:「徐家在十年前被滅門了。」
此話一出,賈霜霜表情瞬間凝固,雙眼含淚地看着來旺。
「怎麼會……」
她的臉上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更多得是滿眼的心疼。
此時也顧不上禮數了,她猛地上前抱住來旺,哭訴着這麼多年的期盼和埋怨。
埋怨……
她又怎敢埋怨呢?
說好一輩子的朋友,可他經歷了那麼痛苦的事她卻毫不知情,甚至因此埋怨他,恨他是個不守承諾之人。
「對不起!阿衍!」
來旺的表情終於有了波動,再也掩飾不住眼裡的濕潤。
在現代人看來,20歲,終究還是個孩子,藏不住情緒。經歷了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來旺緩緩伸出手抱住賈霜霜,兩個人互相等待了這麼久,在這一刻終於等到了對方。
觸景生情,姜知棠也忍不住鼻頭酸澀。
她心裏想着,需得儘快讓賈老爺說清楚當年的事了。否則,再拖下去,就真如蘇北恆所言了。
賈老爺與賈夫人也正在說著當年的事。
賈夫人實在受不了賈老爺一直嘆氣,便怨道:「你若是擔心,就儘早將事說了去。」
賈老爺:「你說得輕鬆,當年那件事的嚴重程度可是要被滿門抄斬的!」
賈夫人一驚,「什麼滿門抄斬!下個瀉藥至於滿門抄斬嗎!」
等等!
賈夫人忽然覺得不對,她用極度驚恐的眼神望着賈老爺,「難道……其實當年徐家人的死和你有關?」
賈老爺此時沉默了。
賈夫人碗筷一扔,激動地拽着賈老爺的衣襟破口大罵,「你做什麼這麼糊塗啊你!你害死我們了!你糊塗啊!」
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後,她更是悔不當初,早知今日,她就不該慫恿賈元壽下瀉藥整治徐家。
他們夫妻二人是罪有應得,只是可憐了她的霜兒。本就身子骨弱,還遭上這種殺頭的事。
賈夫人一邊哭一邊捶打賈老爺。
賈元壽也不反抗,任由她捶打着。
他的心裏也在後悔,當年徐家鐵了心要上奏朝廷,他利欲熏心,怕徐勿斷了他的財路,他才會鬼迷心竅信了陳蹊鶴的鬼話。將瀉藥換成毒藥。
這麼多年來,他也心虛愧疚地做着生意,如果不是有人翻起這件事,恐怕他始終都不會有悔懼之意。
夫妻倆沉默了許久,賈老爺像是下定了決心,一直皺着的眉頭驀地鬆開,他嘆了口氣,「或許我主動自首,可讓姜家保住你們母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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