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歡晏岑川》[楚清歡晏岑川] - 第10章

「夫人所在的祠堂在火勢最深處,奴才進去救人時為時已晚!」

「火勢太大,奴才未能保住夫人體面屍首。」

「千歲,奴才萬死難辭其咎,請千歲責罰!」

晏岑川渾身僵直住了。

他死死盯着面前那具被白布蓋着的屍首。

「你是說,這銥誮是楚清歡?」

「本千歲不信!」

他緊緊咬牙,伸手過去掀開那塊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首,早已看不清面容。

可她手裡捏着那枚和田玉佩卻如此眼熟。

因為其中另一枚,正在他懷中。

這不是楚清歡,還能是誰?!

晏岑川往後踉蹌幾步,重重跌倒在地。

「千歲!」

……

楚清歡死後,晏岑川其實並不太傷心。

畢竟他覺得,楚清歡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只是說來也巧。

他在楚清歡下葬之日,突然無故生了場重病。

太醫來來回回看了數次也無果。

直到她已下葬後的第三月,晏岑川才逐漸恢復精氣神。

病癒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手為楚清歡刻下牌位。

他念着,好歹夫妻一場,沒能為她送葬,便替她刻下牌位,也算是慰她在天之靈了。

——愛妻晏氏楚清歡之位。

然而當將牌位擺入晏家祠堂。

晏岑川盯着看了許久,卻又陡然怔住,彷如大夢初醒。

望着『愛妻』兩個字,他眼神透出難得的迷茫。

他的手上還殘留着木屑,刻字時的傷口隱隱作痛。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字是他刻的,可晏岑川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刻下這兩個字。

分明他心中的妻子只有楚鈴月才對。8

罷了,既已刻成,索性就這樣。

直至那日。

晏岑川路過酒肆,聽見從里傳出彈曲聲。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那歌姬唱着詞,娓娓動聽。

晏岑川的腳步便莫名一刻也移不動,心口仿若有石塊壓着,叫他喘不上氣來。

他突然就想起了楚清歡。

想起她總是柔柔淡淡的模樣,卻能陰陽怪氣惹怒他;想起獵場遇刺,她分明有逃走機會卻不顧危險回身救他;想起她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竟是說他們之間,乃是孽緣……

這一刻,晏岑川腦中忽地在想——

起火時,楚清歡在做什麼呢?是跪在祠堂里,一遍又一遍抄着他罰下的經書嗎?

她那時害怕嗎?火勢那般兇猛,她……疼嗎?

鋪天蓋地的酸楚就這麼毫無章法般湧來。

晏岑川心口悶堵得難受,踏步入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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